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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同榻而眠,晏潆潆以为会休息不好,却难得睡了近半月以来的安稳觉,直到翌日日已三竿她才在朗郁的吻中醒来。
第一反应是推开他,自己脏脏的还没有洗漱,但哪里推得动?她只得别开脸,不让他触碰到她的唇。
朗郁笑:“我不嫌弃”。
“不行,你也得洗漱”。
朗郁的脸凑得她更近了:“你闻闻,我是香的。我洗漱过了,早饭都做好了!”
晏潆潆别着的脸微微转了角度,眼前朗郁穿戴整齐,神采奕奕,一看就是起来忙活了许久,在她凝神注视的瞬息,又被他得了逞,她在满脸羞红中起了床。
吃过饭便出发去越州采买,路上二人闲聊,朗郁提起谢天师的话,虽满不在乎,言语中晏潆潆还是听出隐隐担忧。她在朗郁的信中知道了大概,可她对道并不了解,想到的是即便成婚对二人有害,定是她拉上朗郁去京城会遇到的各种阻碍,这段姻缘中总归是她有所图。
她歉意道:“若我们回京城,必有各种磨砺,你不要怨我”。
朗郁坚定中带着担忧:“我何曾怕过什么,我现在唯一惧怕的是你出了什么差池”,害怕她离开她,不论什么原因,又觉得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她已亲口承诺不会离开。
“我们好好商量谋划而动,我都听你的”。
朗郁忍不住,拉住缰绳亲了她一口,才说出自己的计划:“京城救人变数太多,时间长短不定,若我寻亲有助救人,我亦会认亲,但我想去京城之前先回流影盟”。
他已许久没提过流影盟,以至于晏潆潆恍惚间觉得这个组织若有若无,可这会儿它又冒了出来,晏潆潆不由得紧张:“你回去做什么?”
“做个了结”。
晏潆潆高兴又担心,问道:“你打算如何了结?我们一起去吗?”
“让盟主同意我假死脱身,你就在这儿等我,顺利的话二个月我便回来,即使不顺利三个月也够了”。
晏潆潆想陪他但知道自己只会是累赘,只得把这个念想埋在心里,忧虑地追问其他细节:“你曾提过无人成功离开流影盟,你会是第一个?”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交换”,或者足够的实力把人都干趴下,如果前者能成功,朗郁不会选择后者与众人为敌。
晏潆潆提示道:“我想你寻亲,因我觉得你的家人必是京城勋贵,一旦认亲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定能庇护你,不用再回流影盟冒险”。
她在心里比较了去两地的风险,提议道:“我们还是去京城寻亲吧,若真如我想,你再也不用回流影盟”。
“若你所想皆错,无人能庇佑我,说不定管及诚知我的出现,还要杀了我呢?”
晏潆潆想想他是管夫人私生子的可能,说不出话,到时非但寻亲不成,杀身之祸倒有可能。
“而且我许久未与流影盟联络,你是最后一个见到过我的人,若有人顺藤摸瓜找到你逼问你,我必不会袖手旁观,非但我的真实样貌被人知晓,你也不得安生。我必须让流影盟的人都确信我死了,你才安全”。
晏潆潆默默靠上他的后背,从他身后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朗郁正驾车的手空出来一只,轻轻抚摸腰间她的手背:“不用担心,我一点儿都不想死,我会谋定而动”。
“那你想什么时候去?”
“等我们成了亲,我做好准备就出发”。
突然间晏潆潆心生苦涩,她以为的新婚燕尔一路陪伴其实只有短暂的甜蜜就会分离,她不由得搂他更紧,分分秒秒都倍觉珍贵。
越州城里车水马龙,朗郁直奔最大的喜铺,先问了吉日,最近的吉日都是一周以后,朗郁道:“不用诸事皆宜,宜婚嫁即可!”朗郁选了四日后的宜婚嫁,再看喜铺里的物什,开口便要最好的。
伙计目瞪口呆:“四日准备,真的来不及啊!”
朗郁便要加价,伙计做不得主,叫来掌柜,一番拉扯后定下店铺内最好的花轿、司仪、喜娘、喜服、被褥等等,朗郁还要买布置喜堂的物什,被晏潆潆赶忙阻止了。他们不日便要离开,晏潆潆想着租赁便好,好说歹说,朗郁才勉强接受。
二人都是第一次,什么都不懂,也无人指导,在喜铺里一阵忙乱后已近申时,中间只有掌柜拿来几个馒头充饥。这会儿晏潆潆以为可以回去了,朗郁先驾车去了丝织巷给常敏送喜帖,幸好常敏不在家,未看到晏潆潆红透了的脸,也没看到朗郁的嘚瑟样:“他受伤是我不是,请他喝喜酒”。
又来到最大的药铺,一顿采买后,晏潆潆明白了几分,他买的大多是毒性药材,这应该是他离开前的准备。晏潆潆的心一时喜一时忧。
四日后便是婚嫁日,真正准备起来就三天而已。二人给熟识的邻里周围送了喜帖,定了柳婶家饭馆的三天流水席,李姐家酒铺的酒,张叔家花式馒头当婚礼手信,又和喜铺的人脚不沾地布置院落,总算在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