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9. 魍魉道⑥
仁。
变成鬼怪的小女孩突然将身前那个男人的手臂扯了下来,鲜红的血液飞溅开来,她面无表情地嘎吱嘎吱咬着他的手指。
“好吃欸…….”她感叹道。
对了,之前她来医院是要做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
啊!是要去找父亲!
杀了他!!!
……
……
……
几名鬼杀队的成员趁着夜色聚集在医院正门的铜像前,干燥的石阶上,有一滴雨水慢慢扩散开来。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他们。
“突发情况是怎么一回事?耍我吗!”伊之助大喊。
炭治郎环顾四周,语速飞快:“我闻到医院里有很重的血腥味,善逸你和伊之助从北门进去,我从西门进,这样比较有效率!”
“不要!我现在根本走不动啊!我会死的!!不要小看我啊混蛋——”
“善逸,振作一点!”
“不行!我绝对不行不行不行!!”
“可是神小姐刚刚已经进去了?”
“…….哈啊?”我妻善逸表情突变,整张脸狰狞起来,“炭治郎你居然让女孩子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可恶!!我要去找她!我绝对不会让神酱受伤的!ka~mi~chyan ~”
说着,一道金黄的影子便冲了进去。
灶门炭治郎:“……好快。”
越走入医院的深处,血腥味愈发浓厚。有一个护士倒在地上,脸上充斥着数不清的伤口和划痕;有个女孩头朝下卡在台阶上,腿上到处都是严重的伤疤;一个母亲手上的瘀青顺着胳膊爬上脖颈,黑紫色的淤血让手指无法弯曲……
朝仓信忽然想起了童年时的琐事。
母亲扔掉了她最喜欢的捞鱼小网兜,的确,在旁人的眼里,那确实已经很旧了,可是她用它不知道捞起来过多少条小鱼。在那个时候,对于她来说,整个世界中最重要的就是那根小网兜了,所以她愤怒地指责母亲为什么要扔掉它。
“那根网兜已经坏了,会伤到你的。”
母亲并没有意识到她做了一件坏事。
第二天,她考虑着要向母亲报仇,也要把母亲最重要的东西扔掉,但是首先她需要知道什么东西最重要。
“妈妈,在这个世界上,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她忍着怒气,装作很平静地问。于是母亲这样回答:“我最重要的东西,当然是你哟。”
这也许确实是一件蠢事,但那句话却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从这句话里,她感觉到自己是被深深爱着的。
但就是这样的母亲,最终也抛下她,逃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所以,变成现在这样的状况,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是父母的背叛。因此,至今她还对他们怀着怨恨,这也确实是事实。
朝仓信打开病房的门,借着月光看见雪白的棉被和床头的呼吸机。507房,没错。她扬起手臂,血色的光凝在掌心,眼看着即将落下——
“床上没有人哦。”空空如也的病房中,忽然响起另一人的声音。
“谁?”
她转过身,看见黑发的少女背靠着房门,一双红眼睛非常冷静地注视着自己,似乎对一路走来所看见的惨剧没有任何异议。
“是、是你……”
木川唯并没有过多表态,而是朝着阳台的方向扬起下巴示意,没有说话。
单人病房里的小阳台,用来挂衣服的铜管下方是男人的躯体,引流管一头挂在上方,另一头吊住他的颈子,从脚尖直到地面,什么都没有。小方桌倒在旁边,尸体的裤管流出黄色液体,滴答滴答落在瓷砖地面。
“父亲?为什么?”朝仓震惊不已,她一步一步走向阳台,借着月色看清他的脸。苍白消瘦的脸颊无比憔悴,那里吊着她所不认识的父亲。
之前所有的愤怒和憎恨都静静地消融了,她知道父亲死了。不知为什么,她的胸口涌起一股冲动,没有人会为他的死感到悲伤,这样的父亲实在太可怜了。
生前,他并不是什么好人。拜他所赐,她的人生被弄得一团糟。但是,因为活不下去而边哭边喝酒的父亲是那样可怜,如果这时连她也弃他而去,那么他的身边真的就空无一人了。
“这是他死前抓着的东西,应该很重要吧。”木川拾起某样东西,将它交给朝仓。
她忍受着疼痛伸出手去,终于抓住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红色狗项圈。
朝仓信还是无法在记忆中搜索到他们家究竟养过一条怎样的狗,但她终于能肯定那时的父亲曾帮小狗做过窝,这一切都是现实。这并不是她为了满足自己的想象而捏造出来的过去。
女孩抱着父亲的遗体哭了起来,本应憎恨的她现在却觉得心痛。
“怎么会……”赶过来的炭治郎站在病房门口有些呆滞。他没有料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