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李景泽断腿一事在宫内闹得沸沸扬扬,金吾卫跟接连几日在宫中奔走调查,处决了不少与坠马相关的官员和奴才。
然这件事怎么查也查不出所以然,所有的一切都无明确指向,似乎真的是飞来横祸。
定元帝一早在御书房处理政务,云锦书借着添茶的空隙入殿瞄了几眼。底下跪着乌泱泱的臣子,各个面露苦色,想必是遭了不轻的训斥。
交谈之声随着云锦书阖门的动作被掩盖,云锦书自顾自做着自己手上的差事,心思却不自觉落到昨日和李景晏发生的那段插曲上头。
云锦书知道他不高兴,但具体原因百思不得其解,李景晏也不肯透露半个字。
他总是这样,遇到什么事总会自己龟缩起来,从不肯多说。
紧闭门扉传来响动,云锦书踅身,恰好看见裴少煊从殿内出来。
“云司灯?”
裴少煊眉梢上扬,云锦书将他拉到旁侧,向他打听坠马事件的后续。
“高家自作自受,有这种后果并不奇怪,这事儿当然由他们自己承担。”
若不是李景晏和裴少煊两个人配合得好,现在断腿躺着的人可就不是李景泽了。
云锦书颔首,正想问问他李景晏情况如何,可话到嘴边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裴少煊像是察觉她的为难,语意有些好笑:“你想问我表兄吧。”
虽然裴少煊和李景晏两个人不在一处长大,但对他这个讳莫如深的表兄,裴少煊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了解。
李景晏这种对万事万物都不关心的老古板,这几天情绪摆明不对,动辄便是冷脸,谁也不爱搭理。
裴少煊像是不在意云锦书精彩的脸色,抬指摩挲了两下下颚,哼笑着说:“高若芙把他摆了一道,这几天他看谁都不顺眼,追影都离他远远的。”
云锦书不明所以,裴少煊接收到她满是疑问的眼神,眉心一皱随即问道:“你不知道?”
李景晏竟然没有告诉她么?
裴少煊左右环视两眼,低下声说道:“他和蔡柳月的流言,是高若芙让人传出去的,就是因为那件披风。”
云锦书的表情逐渐僵硬,脸颊上的表情不自觉抽动,喉咙有些发紧。
她办了一件错事。
“陛下虽然表面不说什么,心底对这事已经很介怀了,这几天他正焦头烂额呢。”
怪不得,怪不得她这几天没有在御前看见李景晏。
云锦书缓了片刻,轻声发问:“他的伤还好吗?”
大朝会已经临近尾声,接下来的几日定元帝会接见各国的使臣,这才是朝会最重要的事情。
云锦书不担心见不到他,李景晏担着太子的虚名,这样大的场合他不会不在。
裴少煊不明所以地哼笑一声,他早就察觉李景晏和云锦书两人关系非比寻常。
只有在李景晏面前提到她的名字,他才有会有一点点的情绪起伏。
李景晏对云锦书的过分在意,根本不像他所说的盟友关系。
“付闻之看过了,幸亏没有伤到筋骨。”
金吾卫还有差事需要裴少煊去处理,甘露殿不能久待。
临走之前,裴少煊瞥眼看了她眼,唇瓣漾上别有深意的笑容。
“高若芙这几天应该还会有动作,你多加注意。”
云锦书也没个反应,裴少煊说罢便自顾自地离开,心底兀自感叹。
该说的他都说了,接下来的走向全靠他们两个人自己了。
*
云锦书没有急着去找李景晏,转而趁着夜色去寻了蔡淑兰。
到达宫正司之时,蔡淑兰面色无异,甚至还给了云锦书一盏泛着热气的茶。
“我需要一个解释。”
云锦书的目光径直掠过了茶盏,直直地攫住蔡淑兰的眼神。
凭借高若芙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做成这样,蔡柳月回去之后有没有给蔡淑兰说起这件事,云锦书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
蔡淑兰被问到眼神有些许闪躲,却仍是梗着脖子,装作不知:“什么解释?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云锦书冷笑一声,抬指接过她手中的茶盏,却并未将茶汤喝入口中,转而狠狠将它扔到了角落。
茶盏触壁顷刻碎裂,滚烫的茶汤在墙角洇出痕迹,热雾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
云锦书向前迈步,怒极反笑,眼中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嘲讽和轻蔑。
“我把披风给了你的女儿,这件事情是你告诉贵妃的,对吗。”
蔡淑兰面色微变,被云锦书身上散发出的凛冽之气所震慑,止不住退后两步。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想着逃避,她答应了你什么条件,竟然你不惜出卖你的女儿!”
蔡淑兰被她一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