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
姜给你的一包药粉应当没用完才是,剩下的药呢?”
慕青支支吾吾的说道:“奴……奴婢将药粉下到茶水后十分心慌,害怕被人发现,便……便趁着出恭的时间,将剩余的药粉都倒进了恭桶里。”
闻得此言,众人神色各异,却都含着一分难言的古怪,谁也没想到慕青竟用了这样一个毁行灭迹的办法。
见沈落颜面色难看,慕青忙道:“包药粉的纸张还在,奴婢还没来得及销毁。”
沈落颜面色这才有所松缓:“东西在哪?”
慕青慌乱的在腰间摸索,手指因恐惧而止不住的颤抖,扯了几次才从腰带下扯出一张皱巴的纸片。纸片仅有巴掌大小,上面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折痕,还有星星点点的汗渍,想是被人握在手中团了许多次。
棠竹接过纸片查看,却发现只是宫中最常见的纸张,面上不由多了层阴云。不死心的棠竹将纸片打开,却在折痕间发现了几许残留的粉末,忙将纸张呈到沈落颜面前。
沈落颜瞥了一眼纸张,将目光看向了太医令。太医令会意,上前准备查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却横空拦在了他的面前。
容予拦下太医令,自己接过棠竹手中的纸张查看,半晌后道:“回禀皇后娘娘,此物确实曾包裹过毒物。其中残留的粉末正是毒物,且与棠竹姑娘带回来的茶盏中所混毒物一致。”
沈落颜凝视着那薄薄的纸片,眸光森冷若刀尖寒芒:“最后一个问题,吩咐你做这些事的是晚姜还是司贵人?”
慕青有些疑惑,不明白二者的区别,但因沈落颜之前的应承,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奴婢自始至终都未曾见过司贵人的面。”
沈落颜神色稍霁,正待发话,凤仪宫中的芷兰走了进来:“娘娘,皇上此刻还抽不开身,说此事交由娘娘全权处理。”
得了这话,沈落颜也不再犹豫,对着满脸肃穆的徐侍卫道:“你即刻带人前去宝璎阁,捉拿晚姜。另外,让月姑姑带着几个宫人去搜宫,不要放过一丝可疑之处。”
“是!”徐侍卫领命即刻去了。
沈落颜看向还在啜泣的画柳,叹息道:“替你们主子收拾吧,别让她走也走的不安心。”
画柳此时才勾起往日的主仆之日,红着眼哽咽应了,带着弄玉馆的宫人准备曲月仪的丧仪。
看着忙碌起来的弄玉馆,沈落颜心底是说不出的怅然与嗟叹,想到宝璎阁中还有一场官司,只能整理了心情起身。
凤驾行至院中,看着已经挂上丧幡的偏殿,沈落颜驻足道:“韶修仪暴毙,三皇子不能没人照看。芷兰,先将三皇子送去武德殿安置。”
芷兰应了,去寻照顾三皇子的嬷嬷们,简单收拾了三皇子日常所用的一些物件,搬到了武德殿。
沈落颜的凤驾到宝璎阁时,宝璎阁的宫人们被齐聚在廊下,晚姜已经被人押着跪在院中,司轻汐默然立在殿门外,等待着迎驾。
见沈落颜行至面前,司轻汐盈盈下拜,规矩齐全稳妥如如常。只是因受力过大而紧绷的帕子,昭示着她心底并非如面上一般坦然平稳。
沈落颜免了司轻汐的礼,在宫人搬来的太师椅上坐下:“起来吧,赐座。司贵人放宽心,按慕青所招供的,此事多为你宫中晚姜所为,与你并无太大干系,搜宫也不过是例行公事。”
司轻汐期期艾艾的应了,在宫人一旁的圆凳上坐下。沈落颜并未直接开始审问晚姜,而是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憩。司轻汐坐在一旁,看着在殿内各种翻箱倒柜的宫人,眼神却不受控制一般,时不时的飘向正殿花几上的海纹青花瓷瓶。
察觉到身侧人的坐立不安,沈落颜睁眼看了过去,恰好将她的眼神收入眼底。
沈落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过一只寻常的瓷瓶,其中插着几支杏花,当即心念一动,看向了棠竹。棠竹会意,便起身往正殿各处查看。随着棠竹向花几的靠近,司轻汐将帕子扯得更紧,身子也不由的紧绷起来。
司轻汐紧张的观察着棠竹的行动,耳畔冷不防响起沈落颜温和的声音:“司贵人,怎么了?”
司轻汐忙坐正身子,垂首遮挡着面上的紧张:“没……没什么?”
沈落颜无言的看着故作镇静的司轻汐,一双水眸迫得她不敢抬头,良久才道:“没什么便最好,等着吧,想必很快就有结果了。”
“是。”司轻汐低低的应了一声,坐在那里再不敢往殿内看一眼。
砰——
忽然一声轻响自正殿传出,惹得众人齐齐注目,棠竹局促的站在花几旁,脚边四分五裂的青花瓷瓶。
看着被摔碎的花瓶,宝璎阁的众人一阵惊惶,那青花瓷瓶是司轻汐素日最爱,每日插瓶的花束也都是她亲自打理,从不许旁人触碰一二。曾经有个小宫女在擦拭花几时顺手擦拭,恰巧被司轻汐看见,不仅受了斥责还挨了十板子,足以见司轻汐对这青花瓷瓶的爱惜。
可如今却被皇后身边的得脸宫女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