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梦醒

周绩文和叶珎谈过后，决定尊重她的选择，并且用他的方式帮她隐藏在美国的信息，主要是怀孕生产的就医记录，还帮她处理了银行的一些业务。当时考虑孩子还小，如果被方预衡和方家知道，免不了一堆拉扯，一场是非。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才让方预衡这四年坚持不懈地找人，却从来没有线索。

这次叶珎来京州，周绩文也问过她，是不是要继续躲着方预衡。她说既然回来了，就顺其自然吧。

周绩文的理解是，看方预衡自己的本事。他不会主动告诉预衡小叶老师的情况，如果他能套到话，他也不会拦着他。

“你叫我一声二哥，我有话就跟你直说了，感情的事，你慌也没有用，像你自己之前说的，只想再看看她，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现在人看到了，联系方式也有了，你就，顺其自然吧。”

方预衡的声音有点颤抖：“二哥，小五她……孩子爸爸，你是不是认识？”

周绩文抬眉：“嗯，认识。”

宋斯琪听到也笑了笑，那头方预衡的声音更加低沉：“他，对小五好吗？”

周绩文把小琪的脚轻轻握住，拉过来放到自己腿上，熟练地帮她按揉穴位：“要我们说，不是特别好。”

“他对小五不好？二哥你告诉我他是谁！”

周绩文垂眼：“预衡，不管是谁，你现在都没有资格过问，明白吗？”

方预衡已经听不进话了：“二哥，他怎么能对她不好，我们小五才多大，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就跟他结婚生孩子了，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宋斯琪听电话那头声音不对劲，做手势问周绩文他是不是哭了。周绩文点头，想想他这些年不容易，还是给他透了话：“小叶老师跟你说的？她结婚了？”

方预衡一愣：“什么意思？”

这边，周绩文家保姆上楼，和宋斯琪耳语了几句，宋斯琪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小叶来了。

然后和保姆一起下楼。

方预衡还在电话那头絮叨：“二哥，二哥你帮我告诉她，我没有订婚，不会联姻，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威胁我控制我了，你帮我告诉她，我求求你。”

周绩文看着小琪写的字：“好，我帮你告诉她。”

周绩文挂了电话下楼来，叶珎刚抱着孩子进门，小琪想接过满满，被保姆阻止，叶珎也没让她抱，直接把满满放下地，京州夜里很冷了，小娃娃穿着一件米色的小棉袄，头上戴着黄色鸭子的小线帽，靠在妈妈身边，乖巧得不行。

周绩文过来扶着小琪的腰：“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有要紧事儿？”

叶珎有点不好意思：“琪姐，文哥，这么晚打扰真是不好意思，满满闹着要来看妹妹，她以前没这么扭过，我实在没办法，就带她过来了。”

周绩文知道满满这孩子和普通小孩不一样，也正是因为她的特别，周绩文才对她们母女格外照顾。他弯腰把孩子抱起来进屋，在沙发上坐下，小声问：“满满，告诉叔叔，为什么这么晚来看妹妹？”

叶满满抬眼看了看正和妈妈说话的琪琪，小小声和周叔叔说：“琪琪今晚要生宝宝。”

周绩文有点意外，但并没有不相信：“还有两周左右，不应该啊。”

满满指了指茶几上的手机：“有事。”

周绩文皱眉：“咱们把她手机藏起来吧。”

叶满满摇了摇小肉手：“琪琪打你。”

宋斯琪和叶珎一起走过来：“老公，你给小叶说说，你和方预衡电话里都说什么了。”

周绩文把满满放到边上坐好：“小叶来得巧，预衡让我传话呢，让我告诉你，他没有订婚，不会联姻，他父母没法再操控他了。他追问孩子爸爸，我就说了你没和孩子爸爸在一起。”

叶珎把手机拿出来给琪姐看了一眼，方预衡正好又发了条短信过来，之前都是问她住哪儿，在京州待多久，这会儿又开始问她是不是真的结婚了，有没有骗他。

“我说怎么问我是不是真的结婚了呢，原来是电话打到这里了。”

宋斯琪扶着她的肩膀：“你打算回他消息吗？怎么回啊？”

叶珎握着手机：“回吧，不然今晚他也别睡了。”

然后打出很简短的回复：要哄孩子，回聊，晚安。

她看不见的地方，方预衡捧着手机，看着这么多年来，小五回来的第一条信息，他看似平静地回了一句晚安，其实热泪盈眶，甚至傻傻地，亲了亲屏幕，自言自语：“宝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