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参
静谧屋室,随着窗户的开合,透进来一阵夜风,带来习习凉意。
姜以宁掀了被子起身下床,拿起落地衣服架子上的银鼠皮披风裹紧了身子,走到罗汉床边坐下。
“过来坐。”
姜以宁招呼姜翀坐到另一边,见人乖乖坐下了,姜以宁才继续说道:“我已经和锦心打了招呼,明日应该会有人安排你去送菊好回城里。”
“菊好的事情苍婆婆都同你说了么?”
见姜翀点点头,姜以宁继续:“那我就不重复了,明日你将刺客那些衣物,还有手臂里图案的拓图一并交给菊好,她知道怎么做。”
“好。”
姜以宁思索了番,暂时就这些,时间匆忙只能一件一件来了,她抬头看向姜翀:“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阿翀好像对于她交代的事情只会答应,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有异议。
姜以宁问完就瞧见阿翀点了点头,她挑了挑眉,想不到还真有问题,她还当这傻小子就知道应下也不问原因呢。
“什么问题,你问。”
姜翀略有些犹豫,看到姜以宁带着些笑意的眼睛,好像从前小时候,她总是这副表情鼓励他多说些话。
他小时候被母妃装扮成女孩子的模样,为了防止开口暴露,姜翀自小就很少开口,后来渐渐的他也就习惯了沉默寡言。
是姜以宁来了王府后,变着方的逗他说话,他才渐渐好了些。
想了想,姜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伸手递过去,问出了口:“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姜以宁秀眉高挑,一脸的哭笑不得,她当是什么问题让阿翀纠结。
她伸手接过了阿翀手里的油纸包,握在手里还温热着。
“这是什么?”姜以宁没有打开,问姜翀。
姜翀咧嘴一笑:“包子,烤包子,我见你晚上也没用些什么,这是苍婆婆做的,你要吃吗?”
姜以宁吸了吸鼻子,缓缓打开了油纸包,一个烤的金黄的包子安安静静又极具吸引力的躺在她的手里。
还真是好久没有吃过西北的烤包子了,姜以宁看了眼这分成两半的皮,抬起头看向姜翀:“馅儿呢?”
“我吃了。”姜翀嘿嘿一笑,“你这病刚好,不能吃太油的,别浪费了。”
姜以宁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拿起手里的包子皮啃了起来。
她喜欢吃包子皮,一直以来都不大喜欢吃馅儿,这个秘密大约只有阿翀知道,小时候她不爱吃的东西,都是这货给消灭了的。
半个包子皮下去,姜以宁觉着手脚都有了一些力气,这一日尽喝粥了,清汤寡水的,没有什么滋味,饿的也快。
姜翀起身去桌上倒了一盏热茶递给姜以宁。
姜以宁就着茶水吃完了这一整个的烤包子皮,把茶盏递还给阿翀,又接过他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
一整套动作结束后,姜以宁恍然,真是好熟悉的感觉。
“对了,今日我在院子里见着了好些熟面孔,那是咱们的人吗?”姜以宁擦着纤纤手指,施施然开口问道。
姜翀点点头:“别庄里的,都是自己人。”
姜以宁一根根手指擦干净后,递还了帕子:“提前知会下,我得空了要见见大家。”
这些人能不能放心用,姜以宁还得看看。
姜翀收起了帕子点点头:“好。”
翌日清晨,大朝会,文武百官都需出席,官大的在殿内,官小的可能得跪至殿外二里地。
照例是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当今圣上不耐烦朝会听人争执,一般大家真有事,也都是一对一上奏,在大朝会基本都默契的保持无事,尽早退朝。
今日倒是奇了,户部郎中持笏上奏,竟是要状告沈知安虚报军需。
“陛下,沈将军如今城外驻军所需开销大过于往例人数定例,国库本就不丰,沈将军这般挥霍更是雪上加霜!”
提到银钱的事情,皇帝不耐的态度倒是多了几分重视,他继位以来,国库连年空虚,他想修个避暑行宫,都被一帮老头子说财力难以为继。
他也知道,养着这满朝文武,清廉的没有几个,只要不是太过,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呈上来。”皇帝透着威严的声音响起,朝廷上寂静了下来。
太监得令,弓着腰快步上前,接过户部郎中手里头的折子,一级一级往上传递,最后由皇帝的贴身内侍递呈给了皇帝亲启。
皇帝在打开折子前,视线扫过朝堂上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沈知安的身上,看见沈知安一脸淡然,没有被参的愤怒,也没有做错事的心虚,端的一派大将风姿。
皇帝眼里有些满意,他大禹的镇北将军,要遇着点事就畏畏缩缩战战兢兢,那他还怎么放心将他的安全交予这样的人守护。
他缓缓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