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
温萝向后坐了坐,靠到床头,托着脑袋苦思冥想,只是印象里除了零零碎碎的几个模糊的片段,再也没有别的痕迹。
残留的记忆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下床去卫生间收拾好后,硬着头皮打开门。
能让她心里这样直发慌的八成没什么好事。
下楼时温萝还忍不住地胡思乱想,这几天别出门见人算了,要不是已经跟梁斯珩说好了,她甚至想现在就买票卷铺盖跑路了。
只是一切的念头在看到厨房里做饭的人影后戛然而止。
他,他怎么会在?
昨晚好像是他拿着她的钥匙开门送她回来的,但是现在这个时间……
他不会是一夜都没走吧。
手心因为贴着木质的楼梯扶手而微微发凉,温萝望着明亮的厨房里,正微弯下腰尝试汤的鲜味的男人,一时不知该不该出声打搅。
厨房原本是有围裙的,温萝刚来的时候因为别人用过就给扔了,一时也忘记再去买一个新的。
因此男人也就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身型颀长挺直,将煲好的汤从灶上拿下来。
转身时正看见温萝站在楼梯上望着自己发愣,梁斯珩长眉微挑,笑了笑,招呼道:“醒了?我刚准备上去叫你,下来吃饭吧。”
温萝被从恍神中唤回神,“噔噔噔”跑下楼,跟在梁斯珩身后,看着他将砂锅端到桌上放好,犹豫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说?直接问他昨晚都发生了什么,还是问他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温萝纠结的不行,自然也没注意到男人转身时垂眸扫了她一眼,眼底尽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梁斯珩拿了碗筷出来,随手敲了下温萝的额头:“发什么呆呢,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早饭也没吃,还不饿?”
被梁斯珩提醒,温萝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和分针已经接近重合。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饿,胃里空荡荡的,像是有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一般,饿得几乎要前胸贴后背了。
温萝吞了吞口水,没骨气地向美食屈服。
什么逃跑什么不见人,委屈谁都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只是满怀期待地拉开椅子坐下时,满桌要多清淡有多清淡、要多养生有多养生的饭菜呈现在眼前,瞬间让温萝十分的饿意都消去了一半。
温萝拨着筷子,最后筷子尖戳到看上去最有胃口的清蒸鱼身上,蔫儿啦吧唧地吐槽道:
“您老人家这是,喂兔子呢?满桌菜加起来能不能凑一勺盐啊……”
“兔子可不吃鱼,而且我对自己的厨艺还算是有点信心的,清淡不代表不好吃,你觉得呢?”
梁斯珩有理有据地反驳,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山药放到温萝嘴边。
温萝苦大仇深地盯着那片白乎乎的山药看了几眼,勉为其难地轻启唇齿,一点点抿了进去。
嗯……虽然她以前没怎么吃过山药,好像……好像确实还挺好吃的。
转眼真香的人也没底气再挑三拣四,乖乖地坐好吃饭。
梁斯珩舀了一碗猪肚汤放到温萝手边,叮嘱了一声“看着点别碰了,趁热喝”,便撑着下颌看她吃饭,时不时给她夹点菜放到碗里。
温萝慢慢吃着,渐渐被梁斯珩看得浑身不自在,吃了几口放下筷子,看向他,鼓了鼓脸颊:“你不吃饭看我干嘛?看我就能吃饱了?”
见梁斯珩含着笑启唇,想要说些什么,温萝似是心有所感,提前预料到,忙开口拦道:“算了你别说了,赶紧吃你的饭!”
又总忍不住想撩火,又总是临到头变怂包,真是跟这姑娘别扭的性子如出一辙。
昨夜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梁斯珩顺从地喝了口汤,忽然开口:“你对自己酒量很好的认知,是从哪来的?”
温萝还在纠结自己该怎么套梁斯珩的话,却被他先发制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从小酒量就好啊。”
从小?
梁斯珩挑了挑眉,长腿交叠,洗耳恭听。
“就是初中的时候。”
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自己的过去,温萝还是禁不住顿了顿。
只是事到如今,梁斯珩都亲眼目睹过她和她妈那么狼狈不堪的大闹了,再自欺欺人地瞒着,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的童年大概止步于小学以前吧,然后我父母吵架,开始背着我吵,在我面前还很和平,后来也就顾不上我了。”
“他们没有很快就离婚,只是什么时候各自有了新的另一半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只知道,他们后来孩子的年岁,比他们离婚的时间还长。”
说到这,温萝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嫌恶,贝齿缓缓将青翠的小白菜嚼碎,嘲讽地笑了一声。
“那时候我也就是小屁孩一个,天真的不行,曾经班里有男生因为逃课打架成绩下滑被老师叫家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