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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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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塞苔丝?埃雷拉十四五岁的少女时代人们都叫她“梅塞苔丝小姐”,婚后在巴黎,她成为了风头正盛的“德?莫尔塞夫伯爵夫人”,二十年后她来到波尔多这个全然陌生的南方城市,她不认得别人,别人亦不认得她,于是她又成为莱菲布勒先生府上人人尊敬的家庭教师。人们称呼这位依靠自己的知识工作的女性为“埃雷拉女士”,她的三个学生则称呼她“埃雷拉老师”,如许多的称呼里,梅塞苔丝唯独偏爱后二者。

——你看,没有你的金路易,我照样能靠自己生活。

梅塞苔丝多想有一天能对某个人这样说,而后他们这一对久别重逢的爱人、友人,同坐在一张茶桌前聊天叙旧,再没有仇恨、愧疚与伤感,只是经年不见一朝相逢的喜悦和怀念。

但这次恐怕很难实现了,谁知道大仇得报的基督山伯爵将要去向何方呢?

埃德蒙?唐戴斯不会回来了,他已经成为加泰罗尼亚渔捕姑娘心中最为柔软、也是该归类于“怀念和遗忘”角落里的一小寸地方。

梅塞苔丝将一条叠成长方的白丝帕盖在眼睑上,躺进柔软摇椅,她感到些许疲劳,小睡一觉。随着摇椅的轻轻晃动,她膝头那本满是象形文字的东方古典诗歌集滑落于地,翻开的那一页是一首合乎韵律的简短诗歌,她用钢笔写在空白处的法文刚翻译了两句,大意是情侣分别后姑娘如何孤寂痛苦,就像修道院里的神职人员,一生再也不被准许结婚。

那位年轻向导,谢菲尔德先生的名片正巧卡在那一页的书缝中间,但见八句七字诗——

星使追还不自由[注6],双童捧上绿琼辀。

九枝灯下朝金殿,三素云中侍玉楼。

凤女颠狂成久别,月娥孀独好同游。

当时若爱韩公子,埋骨成灰恨未休。

就在梅塞苔丝入睡的几个小时里,维克托莉娅小姐已将画板支架支撑在视线最辽阔的头等舱船甲板,她手持已调好浅青、深蓝、纯白、金黄四色的颜料盘,对着茫茫海面开始给梅塞苔丝?埃雷拉老师的肖像画填充辽阔的背景海面。

“您瞧,前边就是视野最好的、能够完整环顾整个海面的地方了。”谢菲尔德正带着这位“基督山伯爵”来到头等舱,可他身边原本挂着闲适微笑的伯爵阁下忽然像是听不到了,他离开谢菲尔德,直直朝着船头给一幅油画填充背景颜色的金发姑娘走去。

——正是维克托莉娅?莱菲布勒。

“小姐,我能否瞧一瞧这幅画?”

身后忽然一道声音问道。维克托莉娅转头,声音来自一位身穿高档衣料黑色正式礼服的中年男子,他虽这样询问维克托莉娅,两眼却是一眨不眨盯住画上埃雷拉老师的面庞,那张俊美儒雅的面容在阳光下毫无红润,仿佛封在棺材里的死人,常年不见天日,肌肤都带起一层青白。

虽是如此,可他仍然斯文有礼,这样的气质与埃雷拉老师何其相似。

“好吧,先生。”她侧开身子,请这位陌生的先生尽情欣赏这幅图画,她自知十五岁且半路出家的小女孩画技不可能令四座皆惊,也许他认识埃雷拉老师呢?也许他能告诉我埃雷拉老师的过去呢?——小姑娘心底胡乱猜想。

伯爵的咽喉处上下滚动、伯爵浑身在轻微颤抖——这是谢菲尔德眼中所看到的。

这位陌生绅士的脸颊渗出了好些汗珠、这位陌生绅士的眼眶仿佛要淌下清泪——这是一旁仍然不解的维克托莉娅。

盘旋头顶的白色海鸟清脆长鸣一声,展翅俯身冲下海面,跃动的游鱼被它长而尖利的鸟喙牢牢咬住,扑打两下边沿呈现浅灰色的雪白双翅,清澈如钻石的小水珠四溅,它又一下子冲入云天了。

维克托莉娅心内焦急,这样难得的场景只恨她没有多捎上来两张画纸,又暗自埋怨已经十分钟了,这位先生难道想用眼睛在画板钻两个窟窿吗?

“小姐——”

终于,陌生的先生将目光从画像主人公的面容上移开,他抽出上装口袋对折叠成三角的白色口袋巾,轻轻擦干净额头两侧流淌的少量冷汗,“您能否告知我这幅画作的名字?”

“《我的老师》,先生。这是我的家庭教师,梅塞苔丝?埃雷拉女士。”

“她在这儿吗?在这条船上?”

“当然,我们一块儿去了伦敦,顺道拜访了埃雷拉老师的朋友。您认识我的老师吗?”

绅士先生他那苍白的唇角似乎是想做一个苦笑的表情,他没有回答维克托莉娅的问题,只是瞧着画像主人公身后那片蓝色海洋夸赞:“您的画技足够娴熟细致,这样舒心晴朗的蓝颜色,我已好多年不曾见过了。我想知道您的名姓。”

“维克托莉娅?莱菲布勒,来自波尔多。”

伯爵身后谢菲尔德惊叫:“维多利亚!”

“是的。”维克托莉娅歪了歪头看向这位穿苏格兰格纹马甲的英国年轻人,“这是英国女王的名字,如果您感觉不舒服,可以称呼我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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