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医得人心疾
江黛青不觉抱怨道:“阿苓明知道你喜欢女子,干嘛不直说?”
此言一出,梅言、金涛都是惊讶。金涛疑惑道:“我......只对男子有过心动的感觉,为什么他会如此说?”闻言梅言微怔,似是明白了什么......
“‘金捕头性子冷淡些,又喜欢女子,我固然能动他的心,却要费些功夫。’”江黛青面无表情看着金涛:“阿苓的原话......”
金涛仍然执拗:“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难怪风苓和嵇元都将金涛推给自己,实践出真知?江黛青和梅言对视一眼,失笑想到:真是个死心眼的呆子。她缓缓站起身来:“意远回避......”这是要教金涛的意思了。
梅言自然不乐意:“君善也是胡闹!黛青!”他劝道:“你还带着伤!”
“无妨。”江黛青微笑:“小试牛刀。”
要走开,不甘心让心爱的人去诱惑他人;想留下,又情知自己无力自控。梅言愁肠辗转,只得沉重地下了楼。
站在堂中,看着“情疏迹远”的匾额,梅言试着去理解嵇元到底是如何作想。许久,他才缓缓明白:是爱。爱得深,他不怕,嵇元有这个自信。他对风荇,更加纵容,听之任之。梅言忍不住想到:嵇元啊嵇元!你到底能放任到什么程度呢?手中的线放太长,飞太远,风急天高,你就当真不怕线断鸢飞?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的眸色。
江黛青一贯如常,金涛却着实难为情了许久。他私下和梅言叹道:“若早知他是这个意思,便是王爷允准了,我也不会同意......”看他垂首叹息,梅言也只得安慰两句:“不用再为此事困扰,也算是一件好事......”
“一想到我......那可是王妃啊!”金涛愧悔难当。
梅言虽然不说,但他也不好过,两人一副愁眉苦脸。忽然,梅言起身,抓住金涛手腕:“走!”
金涛莫名:“去哪儿?”
“去要个说法!”
金涛甚感意外:“要说法?”他只觉无地自容,不想面对:“王爷、王妃不向我讨要说法就够了!我哪有面目去向他们讨要什么说法?”
梅言怒其不争:“既然想不开、放不下就去问个明白!终不然,你要浑浑噩噩度日不成?”
金涛哑口无言,只得随着梅言来到天然居。
江黛青正和嵇元手谈,瞟一眼一直躲着自己的金涛,轻轻娇笑。嵇元和他们打招呼:“意远、松声。”
金涛这才回神,给嵇元行礼:“......王爷。”
看梅言脸色不大好,嵇元问道:“意远这是怎么了?”
吸一口气,梅言尽量让自己镇定些,问二人道:“要替松声解惑,办法想必很多。为何要行此下策?”虽然他语气已经尽量放得平静,但嵇元还是瞬间就察觉到他的不悦了。
嵇元低眉看着棋枰没有言语。既然他心里有气,便由他发泄吧。
江黛青如何听不出梅言责备之意,她虽和他要好,却越不过嵇元去:“梅先生来者不善啊!”落子于枰。
此言一出,三人都有些失惊。
怕江黛青语出如箭,伤了梅言的心,嵇元忙劝止:“黛青!”冷冷看他一眼,知他一向偏爱梅言,江黛青只得隐忍不发。
梅言的脸色有些发白。不要说自己和嵇元站在对立面了,便是微露不满,江黛青就反应激烈。终究,她是袒护着他的。
虽则如此,江黛青还是不吐不快:“什么上策下策左侧右侧!岂不闻‘绝知此事要躬行’乎?食色性也,看到美食肚子会饿是生理反应,美色当前也是一般。只口传心授就能判断自己的性向了吗?闭门苦读,就能治病救人而不需要临床吗?”
“你到底在为什么而不平?”江黛青问得毫不客气。嵇元听得心惊胆战,又怕梅言伤心,又怕他道破玄机。却无可奈何,只能紧张地看着他们。
不平?是了,只是我心里愤懑不平而已......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我自问风流才俊不逊嵇元,却为一情字折腰。梅言的心情越发沉重。
江黛青不理梅言,只管教育金涛:“别信什么‘存天理,灭人欲’的鬼话!岂不知人欲即是天理?欲望自是要宣泄的,否则轻而影响身心健康,重则......段居真就是榜样!”
提到段居真,金涛和梅言都不由一凛,看向江黛青。
“调情不过是种手段而已,就像工具一般,原没有高下之分,只有适用与否。芫荽在野可赏,其叶有香可薰,果可食,全株可入药!便是□□......使用得当亦能救人疾苦,梅神医不会不知道吧?”
梅言咽下悲苦,梗着脖子道声:“梅言受教!”扭头就走了。金涛很是意外。嵇元扶额轻叹:到底是伤了他的心。
看梅言负气而走,江黛青也觉自己说得可能有些过激。梅言不比嵇元,性情更和婉些,他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