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内力缓缓从丹田汇聚至掌心,她微微用力,掌心下的胸腔细微剧烈地起伏着,而澹台奕的心神完全不在她说的话上,眼眸逐渐开始泛起水意,低低地喘息,手臂逐渐收紧,又把持着力道不让王玉泽感到不适。
她只要稍稍放松力道,内力便会从掌心倾泻而出,击碎澹台奕的心脉。
面前人的生死,只在她一念之间。
“你想要这天下?”澹台奕不解,“这天下从不属于任何一个人,若是你想要,便去争取。”
改朝换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现在姓澹台,往前细数几百年,姓李姓孙,大姓小姓,就差在百家姓上随手一点,点出一个姓来。
王玉泽缓缓将紧绷的手掌松下来,软软地贴着。
掌心下的起伏一如既往的激烈,没有半点变化,也没有因为她所说的话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他的注意力似乎仍旧放在刚刚那个不带任何感情的亲吻上。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王玉泽道,“从古至今,有你这样想法的人确实是少数。”
澹台奕总是会在她萌生别的意图时,用别出心裁的想法猝不及防地打断她。
他对争天下这事漠不关心,若是王朝能够覆灭于他而言不过损失一个破败王朝长公主的地位。
不过,他现在已经有了别的想要关心的东西。
面前这个人—
就在这时,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外头有个婢女压低声音说道,“将军,刺史池霖到访。”
王玉泽面不改色地从澹台奕的腿上起身,随手整理两下衣物,道,“殿下,我要去处理公务了。”她丝毫没有半点留恋,只想赶快从房间内走出去,索性这个借口来的及时。
澹台奕有些不舍地用手指勾着她的衣袖,用眸光微微哀求。
她顺势转过身,在他唇上又落下一吻,“殿下乖乖的,等我回来。不要叫人发现你的身份。”
澹台奕虽然还是感到不太满足,却因为王玉泽哄着,便放开了手。
王玉泽狠了狠心,不去看他的眼睛,免得自己的沉溺在美色之中,大步朝外走去。
怪道古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今日算是尝过个中滋味儿。
出了书房门,她悄悄呼出一口气。
回头看了一眼,眼角稍稍瞥见书房的门棂后快速移开目光,脚步生风地朝外走,不敢拿正眼去看那书房。
里头住了一个勾魂夺魄的狐狸精似的。
游廊深长幽静,白日里除了来往的女婢并无他人。周当蹲在游廊尽头弧形的门洞外,内院通向外院的必经之路上,手上拽着一根翠绿的草在泥地上戳来戳去,偶尔等的烦了,两条粗眉一拧,朝门洞内探来,见没人来,又悻悻地缩回头去。
王玉泽就是在他又一次探头进来时,抵达门洞。
“周当。你在这儿做什么?”任谁在白日里看见单一个头颅嵌在白墙上,都会惊疑片刻,她自然也不例外。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个这个头生的周当的脸。
周当立马窜了起来,笑嘻嘻道,“内院的姐姐说将军在书房里头,我想着将军在书房的时候一向不喜欢别人打扰,就在这条路上等着。不过将军今日似乎在书房中待的时间比以往久些,是最近有什么要紧事吗?”
他最近跟在王玉泽身边,屡屡当马前卒在前面冲锋,尝到了甜头,王玉泽一出门便要跟着。
王玉泽清咳两声,想到刚刚在书房中发生的事情,略有些不自然地挪开眼睛,道,“有些公事耽搁了。”
她扯开话题,轻轻蹬了一脚的周当的屁股,笑骂道,“就你事多。”
试图高声掩饰自己的心虚。
周当被踢的往前一扑,摸着屁股,又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错,摸不着头脑,见王玉泽没继续说话,憨憨一笑。
王玉泽背着手道,“走吧,池霖来了,我们可不得准备准备,迎接着这荆州刺史。”
主仆一道进了会客大堂。
进门王玉泽首先看见匾额下站着的谢昶廉,她脚步顿了一下又掀开袍角从容走了进去,装作没看见他似的,径直走向一旁站着的池霖。
她笑着拱手道,“几日不见,别来无恙阿,池刺史。”
池霖脸上的肥肉晃了晃,挤出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来,僵硬地维持着,脸上的肉不住地颤抖,“将军说笑了。”
谢昶廉刚想开口说话,王玉泽就截了话继续说道,“不知池刺史今日来我这小宅子,有何贵干?”
池霖脸上的笑容几乎要保持不住,生硬地扯着嘴角,不知是气的还是为何,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玉泽有些奇怪,这才看向谢昶廉,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不料谢昶廉沉默地从身后拿出一卷丝帛来,说,“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