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
容,只看出是个彪形大汉。
“吾乃天之使者,狗皇帝,你的天命到头了,哈哈哈哈哈哈。”
“大胆反贼!在这里装神弄鬼,给我拿下。”
皇帝断然暴喝,众人待要上前,门里的男人朗声大笑,扯过一根烧得摇摇欲坠的门框,往外一丢。
“小儿,你气数尽了,安敢犯我神威?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路熊熊烈火。
人群被火焰逼退。冲天火光中,进保极快速地冲到先前被扔出来的石头旁,摸索着用尽全力才撕下一个布条,冲手下小太监大喊道:
“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抬走。”
小太监们习惯听他指挥,一时间反应过来,连忙拥过来。
进保颤着手,走到皇帝身边,呈上那个布条。
“天命靡常,无遏尔躬。”
皇帝脸色刷白,冷汗顺着脊背留下。燃烧的门框好像火龙残骸,让他陡然生出从未体会过的恐惧。
太后接过布条,低声说道:
“这伙人夜闯慈宁宫,想要挪动祥瑞,只是动静太大,被哀家宫中侍卫拦住。交战中使了炸药,这才起火。”
她见布条上有新鲜血渍,进保双手都不能合拢,晓得那石头受火焰熏烤,定是滚烫。
众人被那汉子吓住,只有进保识字又眼尖,奋不顾身去抢下布条。
“天地之大,出几个小贼不是奇事。就如宫中便有忠勇之辈。”
皇帝渐渐回神,暗恨自己竟然被宵小恐吓。他从太后手里接过布条,郑重地说道:
“皇额娘说的是,儿子为人君,理应八风不动,不该轻易失色。”
那边小太监们往那石头上浇了冷水,滚滚青烟冒出。烟雾缭绕之中,一队护卫率先赶来,领头的越众而出,叩首道:
“卑职给皇上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皇上,御前的进忠公公赶过来时正好与卑职撞见,他看到形迹可疑之人,已由卑职等拿下。”
“好,天下果然不缺尽忠之人,朕心宽慰,把人带上来。”
侍卫押着一个黑衣人走到众人面前,那人面罩已被扯下,眼珠子里布满血丝,很是狼狈。
进保深吸一口气,噗通跪下,手在地上撑出两个血痕,颤声道:
“皇上,奴才失察,这是奴才的徒弟福保。福保,你怎么这身打扮?”
“师父……”
福保本来咬紧牙关不肯说话,见到进保,眼泪忍不住流出。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神色一刹那坚定。进忠叫声不好,冲上去捏住他的下巴,往下狠狠一扽。于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悄声怒斥道:
“你想害死你师父吗?”
“皇上,他的下巴被奴才卸了,舌头保住了。”
进忠言简意赅,收了手立在一旁。福保眼珠子滞涩地动了动,痛苦地瘫在地上,呜呜咽咽。
“拖下去,细细审问,不准死在牢里。”
皇帝看了一眼进保,刚刚被触动的心肠,一时半会冷不起来,对进忠交待道:
“带进保下去处理好烫伤,再让慎刑司追究他的失察之罪。”
“奴才谢皇上,谢皇上……”
进保劫后余生,趴在地上叩头不已,眼泪倾泻而下。刚刚想着和母亲见面的场景,现在又觉得还可以在阳间多呆几年。
“走吧。”
进忠掺起进保躬身后退。路过卫嬿婉时,只隐约可见她裙摆上精致的绣花,再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整个西六宫几乎被烟雾罩着。进保渐渐脚软,手上又疼又痒,冷汗渗出来。进忠架着他,两个人倒真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
“师哥,我从前以为你冷心冷肺,没想到这次竟为了我如此出力。”
“你这条命才算保住一大半,别高兴的太早了。”
“怎么才一大半?”进保呲着牙,觉得非常委屈。
“进了慎刑司,没人能保证福保还会守着良心。我本打算趁他落单的时候杀了他,可是那黑衣人精乖地很,让福保一直跟着他。”
“那福保是怎么被你撞见的?”
“此事我也觉得蹊跷,火光一起我不好留在慈宁宫里,只能后退。福保本来先我一步,却又返回,好像是故意自投罗网。”
进忠和进保此时才敢直起腰好好走路。一队队侍卫继续往慈宁宫赶去,他二人就像是洪流里两只逆行的孤雏。
“师哥,待会审我的时候,可别心软,到时候把你也赔进去。师哥?”
进保正在提醒进忠,却发现进忠有些走神。
“嗯,我自有办法保住自己。”
进忠收回眼光,脑海里细细咀嚼今日的事情。紫禁城失火造袭,竟然调动了如此多的兵力。那黑衣人是否力量不足,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