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忘回话,“未曾见到。”
跪地声震耳,一并跪下的,不单单是宋念一个。
她抬眸一瞥,见熟人在侧,又猛的收回目光,原来公主呵斥的非她也。
许明护宋念一右一左跪于堂下。
宋念来时被座上二人震慑,纯然未瞧见一旁站的驸马都尉许明护。
许明护许明义一母同胞,相貌相似,性情两极,不同于胞弟的张扬浮躁,许明护性情敦厚为人和善,与东陵公主虽为表兄妹,却不失为良配。
许驸马满肚子的委屈无人知,昨夜大弟盛情邀他同游水月楼,他哪里敢!自公主有孕以来,脾气更加古怪,许明护尽心伺候,不敢有半点违拗。
巧的是他白日里贪凉,吃坏了肚子,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宿,恐公主感到不洁,遂不敢请安告知。
鸡鸣时分从内官口里听见昨夜之祸,本沾沾自喜因祸得福躲过了大祸,又听外头盛传驸马都尉昨夜在卯月街里“逞威风”,白得今日之灾。
东陵公主一夜未见驸马身影,听了一耳风言风语,又想明义平日作风,也不审问,立即给驸马定下大罪,公主府上下实言相告,公主一概不信不理。
犯事的全被关押,知情的一个个躲之不及,闭口不敢言。再看时辰,还未散朝,许明护急寻朱应衢以证清白,哪里想到红阎王早不在王甸。
苦寻不得,驸马想到那个好看闲事又敢说真话的宋家妹妹,于是求公主叫了宋十七女来回话。
许明护急了,两只手去晃宋念,有苦难言道:“宋家妹妹,你快同公主说清。”
裕王妃不管旁的,另问,“我爹爹,是你姐夫抓的?”
“那个红阎王我不认得,楚伯伯……确为他所捕。”宋念顾不得驸马都尉,先答裕王妃话。
裕王妃一向道理分明,此番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亲爹犯法圣上该怎么罚便怎么罚,终归要问上几句,以全父女之情。
一旁的许明护听得是五脏乱颤,宋家妹妹为着开脱,撇清所有干系连亲姐夫也不认了,胡话鬼话连着页的翻出,也不知公主能信她几分。
内官给座上裕王妃奉茶,留了两杯给郡主和驸马,堂下宋念许明护哪里还顾着饮茶,一个跪着摆手,另一个跪着摇首。
“她虽贪玩,这不是桩小事,谅她不敢胡言,我替郡主驸马担保,公主也该信了。”
好在公主听信裕王妃之言,裕王妃一向公道,许明护有了些许安慰。
见公主眼露疑色,宋念对天发誓,“确确实实没瞧见许驸马。”
“外头为何都在说许家驸马的不是?”公主疑惑道。
“我昨日在场,什么驸马什么都尉,念儿倒想问问姐姐们,那丞相府的魏俊安是哪一位公主的驸马?到处叫嚷自己是驸马,到底是哪宫娘娘的旨意?那马骡嘴里不干净,把大内公主当物件一般,我听着都嫌臊。”
一切就此明了,魏俊安一夜胡乱言语,又将恶行甩给许家驸马。
“是四公主。”东陵公主缓缓道。
魏家的事儿,王品儿最清楚,从前听品儿提过一耳,她们小姊妹只当是笑话来听,魏家公子“品性端正”,门户相当的人家避之不及,更不用说金枝玉叶的公主,侄子再亲近,怎能越过亲生女儿。
宋念忆起昨夜凉王绝口不提四公主,魏俊安自称驸马,殿下连口否认不愿扯上瓜葛,实不知四公主婚事又有何变数。
“我那不争气的四妹,她若是有你半分胆气,也用不着被魏家人把持着。”公主叹气道。
面对宋念的追问,楚王妃说道:“淑妃娘娘却是有意让他尚主,这都是宫里的秘事,还未曾经过父皇母后允诺,他怎么敢随口胡云?”
“他有什么不敢,水月楼的姑娘到底是清官人。念儿遇着了,少不得给几分颜面。他借着天家威严,使唤行首伺候,人家不肯,那□□又说便是公主他也使唤得,我一时气不过,同他争辩了几句,他本事不小满口恶言恶语,我、哥哥、凉王没少挨他骂。”
“都说淑妃娘娘至纯至善,丞相夫妇精心算计也瞧不出,真是有眼如盲。”
二公主肺腑之言诉着淑妃娘娘的不是,驸马不敢应,裕王妃轻咳一声,宋念装作没过耳,近侍连连上前,意图不让公主失言。
“魏家恃宠而骄,一家子栽赃陷害的事又不是头一桩。”裕王妃放下茶盏。
公主无视近侍提醒,不满大骂道:“魏相本就与公爹不合,平日里处处针对,出了这等丑事,还要拿我许家顶包,真当我许家好欺负。”
“公主所言极是。”驸马在旁点头应和着,许明护独不敢在公主面前啃气,只要不是公主,便是魏相他也不怕。
“魏家一门小人,胆敢欺到本公主头上。”公主扶着肚子,驸马矍然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忙不迭去搀扶,不敢有半刻松懈。
“还不是驸马,就四处叫嚷,分明是不尊皇家不敬公主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