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涟涟
就好。”姜涟急得快语无伦次。
如果林意兰不住在她家,她不知道要找什么理由去和她联络,她本来就是个不擅长与人交往的人。
“那哪成呐。”林意兰凝眉看着姜涟,犹豫了一下,道,“涟涟,我们要搬家了。”
“搬去哪?”
林意兰不说话。
“北京吗?”北京是迟翃上学的地方。
林意兰看了看姜涟,叹了口气,拖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阿姨,连你也不要我了吗?”姜涟突然道。
这句话霎时间触动了林意兰的心弦,她又想到了六年前,何春风的葬礼,十二岁的姜涟在她怀中无声落泪的场景。
她松开行李箱,回身抱住姜涟。
“孩子,别等了。”林意兰哽咽道,“你和阿翃没缘分。”
12
姜家的大门再次关上,姜涟看着那扇漆黑发亮的紫檀木门,只觉得它合上的动作,像棺材板。
妈妈走了,林意兰走了,姜肇的小儿子正是讨人喜欢的年纪,迟翃说吃不起她的巧克力,她又变成一个人了。
这世上果然是没有人爱她,没有人在乎她。
而林意兰临走之前的那句话,反应迟钝的姜涟又是隔了一段时间才懂——
每一场离开是早有预谋的。
林意兰知道她和迟翃的事,在她十七岁生日那天,她是在给他们创造机会,创造一个告别的机会。
没错,迟翃在她额头上留下的那个吻,不是示爱,是告别。
姜涟发着愣,突然就笑了起来,也许,是施舍吧。
他知道她喜欢他这么多年,不忍心不告而别,所以施舍给她一个吻。
姜涟摸了摸额头,那上面仿佛还有迟翃唇瓣的余温。
她消沉了许久,书也不想念了。
反正姜肇一直撺掇她去国外上大学,好教他的小老婆不成日在耳边念叨来念叨去。
他走,她也走呗。
说得好像她永远都不会是绝情离开的那个人似的。
想是这么想,姜涟最终也没有花时间去准备雅思托福。
她请了长假,独自趴在在小花园的石凳子上写写画画,拒绝和外界联系,也不理会老师苦口婆心地劝说。
她一遍又一遍地听着电话那头的“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一遍又一遍地给他的微信发着带红色感叹号的消息。
冬天的时候,临川难得下雪。
好大的一场雪,把花儿、草儿都给打折了。
姜涟穿着雪地靴,在雪地里蹦蹦跳跳,从一个圆的开头,跳到结尾,直到把自己搞得晕头转向,跌倒在雪地上。
她索性躺下来,手脚舒展开,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一片又一片的雪花从天空中吹落,像是要把她给埋了。
她被冻得毫无知觉,心里和皮肤一样清冽空灵。
一会儿,求生的欲望迫使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家中走,却再次跌倒在家门口。
失去意识前,她第一次给林意兰打电话。
幸好电话接通了。
她说:“阿姨,我好难受。”
姜涟发了一场高烧,昏迷两天才醒来。
迷迷糊糊她梦见了他,坐在病床前,红着眼眶看她。
“迟翃,我喜欢你啊,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她伸手去摸他的脸,却没有力气,无奈地垂下。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挂点滴,姜肇在病床旁守着她,应该是守了一夜,趴在床边睡着了。
“有人来看过我吗?”姜涟问。
“你林阿姨打电话给我的。”姜肇说着,一边嗔怪道,“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吗?要不是发得早……”
“有人来过吗?”姜涟打断父亲,比划着,“一个男孩,高高瘦瘦的,鼻梁很挺。”
“没有。”姜肇说,“你爹我又不是没见过他。”
姜涟的眼神暗下去。
姜肇看穿了女儿的心思,劝道:“我不反对你早恋,但反对你和这样不负责任的男生早恋,这个年纪的男生懂什么呀,都只是玩玩而已。”
“他比你好。”姜涟冷冷地反驳。
然后她想:究竟是有多明显,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他。
13
长大后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一转眼,姜涟高三了,她也终于得知了迟翃的去向——国安科技大学。
在他们省一年只招十个人,培养军事方面的人才,在国防领域是比清华北大还要厉害的存在。
迟翃的名字和照片被学校十分骄傲张扬地打成横幅挂在大门口。
姜涟仰头看着他那张似乎对所有事物都很漠然的脸被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