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天津
林晓清将车停在了林远所说的民政路上的一家酒店门口,下车时林晓清跺跺脚,从口袋里拿出火机,想点燃一支烟,寒风料峭,她不断转换着方向,突然一阵黑影罩住她。
还没来得及应激,林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姐,我给你挡着点。”
林晓清看向侧方,林远胡子拉碴,黑色毛呢皮夹的领子和衣袖,因为酒店门口的灯光照的反光。
他估计这几天太辛苦了。
林晓清没说话——他们之间不需要假惺惺的寒暄,注意力重回嘴里衔着的香烟,微微垂着眼,火光将她的脸庞照的温暖。
“走吧。”林远伸手将她脚边简易的行李拎起,迈开步子向里面走去。
林晓清紧跟住他,香烟随着她的吞吐,火光一明一灭,犹如她的心情起起伏伏。
刚刚进到房间,林晓清几乎是飞扑到床上,然后发狠似的将皮靴脱掉,向后躺倒,双手插进头发里,使劲抓了几下,苦闷极了的样子。
“姐,给你买好了饭,你肯定饿的不行了。”林远说着又打开了浴室的门,“有热水,你吃好洗个澡赶紧休息,明天我们......”
林晓清叹口气打断他,从床上坐起:“你陪我一起吃,顺便跟我说说情况怎么样了。”
林远于是向桌子边走去:“我就不吃了。现在情况是这样的:这几天我一直陪着警察在看监控,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在河西区。夏厂长的背景已经调查清楚了,他自己就是天津人,前几天去他老家看了,只有他老母亲在家,还有一对相差十多岁的兄妹——显而易见,他跑不了多远,逃到自己的老家,估计也没躲一辈子的打算。警察说了现在只等他露出马脚,或者他来自首。”
“我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夏厂长没打算一直躲。”
“没错,估计就是生意上的资金出了点情况,一时冲动做了这种事。他现在估计是被吓着了才躲起来,估计不久就能找到人了。”
“好,”林晓清长舒一口气,出事以来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吃吃,你也吃一点。”
林晓清又招呼着林远,林远低头吃吃的笑了起来:“姐,现在心放回肚子里了吧。”由于太疲累,眼角的皱纹很深,脸上也呈现出他这个年纪不具备的沧桑感。
“放回了,放回了。”林晓清呼呼的喝了一口浓白的羊肉汤,鲜红的唇色与之对比,更显热烈。
笑着笑着,林晓清收敛了笑容,将手攀上了林远的脖子,然后将他们的额头互抵,良久开口说道:“好......好兄弟,你不仅是我弟弟,还是我的朋友......”
林远回应似的用大手拍了拍她的背。
林远走后,林晓清拨通了小周的号码,嘀嘀嘀几声没人接,于是就进到浴室里洗澡。
哗哗的水声让整个房间更显安静,热水氤氲的水汽将镜子蒙上了水雾,林晓清轻轻摘掉耳环,双手撑着洗漱池,看着镜中那模糊的一团颜色。
第二天一早,林远就开车载着林晓清去警局,现在他们是被动的,只能调监控没日没夜的看。
林晓清还坐在副驾驶闭着眼睛小憩,墨镜下的双眼肿肿的,虽然睡了一夜,但感觉还是不够,几处起伏的马路将她颠醒,于是就动动麻了的半边身子。
林远扭头看她一眼,明知故问道:“醒了?”
“嗯,还有多远?”林晓清将墨镜划拉到头上,眯缝着眼睛看向清晨的街道,早起上班的职员们排队买着早餐。
“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了。”
浓重的天津口音的叫卖声随着风声呼啸消失不见,今天格外是个好天气,太阳一早出来,暖和的照着大地,有拎着鸟笼的大爷闲闲散步,或是围着一个小桌看别人下棋,几个衣着鲜艳的大妈们坐在小马扎上交谈。
林晓清笑笑,没来由的问一句:“啥时候我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啊?”
林远:“啊?”
去到昏暗的监控室内,两人或坐或站的盯了大半个上午,虽然不是什么体力活,但还是很耗费心力。
林晓清斜睨看了林远一眼,衣着随意,胡子头发一看也是没有打理,瞳仁因为屏幕光的照射,也在闪烁着,似乎变得难以捉摸,真的变了许多——成熟不少,不知是不是因为邋遢带来的错觉,也不知道他这几天怎么过来的。
传呼机响了起来,林晓清示意了一下,向门口走去,将门轻轻的带上。
小周的声音:“喂,老板,昨天忙忘了,没给你回过去。你有啥事儿?”
“我爸妈你接到了吧,检查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没什么问题。”小周回答了一个挺泛泛的答案。
林晓清很烦躁,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偏一件还没解决好,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拉动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显得很大:“我是说医生怎么说?”
“老板,你放心,没什么问题。”小周也许是感受到了,又补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