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更糟糕
钻头在平滑的刚玉表面轻轻抚摸过,雕出细细的刻痕。这枚刚玉质地很好,随着刻痕的深入,绽开更多细密的纹理。
丘英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将护目镜摘下,吹拂着扬起的碎屑,将那一枚刚玉的指环举起在眼前注视着,然后捏着交给对面的人。
“给你,好了。”
斐尔卓用一条细银链串了起来,放置在一个小盒子里。
“随便在街头找一个电子商店就能做这种事,不需要找我。”
“但是您来制作很有意义。”斐尔卓有点漫不经心,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他的手指在盒子凉凉的表面摩挲着,眼光在地下室到处探视。
“我在这里很好,”丘英又说,“我没有被囚禁在这,目前还是自由的,因为白蒐还指望着我能快点修复追魂射手呢。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也不需要天天来看我。”
斐尔卓不想过多解释,“知道了,我以后不来了。”
“……”丘英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他,“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专门表演你不通人情的那一面吗?”
“今天是她的生日。”
“哦——”丘英应了一声,“难怪,她以前不过生日,这一天她都不愿意回家。”
“她似乎一直非常在意过去的生活,”斐尔卓回忆着相识到现在的诺里,“相比眼前的生活,她更喜欢在东区的时候,我不能理解。”
“我也不能理解。”丘英点点头,“说实话,换了是我,我一定先做一颗远程制导飞弹,把东莱炸上天。”
“……”斐尔卓摇摇头,没有心情继续跟他交流。
看到他要走了,丘英问:“她什么时候会来?现在白蒐还在监视她吗?还是姜尚紧迫盯人,不让她来。”
“两者的关系都有,不过她目前还有别的麻烦,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要随便来找你。”
丘英始终都不担心,“她能摆平的,告诉姜尚,别像只老母鸡似的,哪里也不让她去,什么也不让她干。”
斐尔卓站住脚,忍不住回身,“抱歉,但是这件事我更支持姜尚。要是没有人管一管她,她就要原地上天了。这世界还有她不敢干的事吗?”
“有,”丘英平静地回答,他抬起手掬饮了一口酒瓶里的酒液,大口吞咽下去,“你把她当个女孩的时候,跟她表露爱意的时候,她一定害怕得只剩下逃跑了。”他把酒瓶丢在桌上,吐出一口充满酒味的浊气,“这纯属是东莱和妙澜留给她的不良影响。说实在的,我们这些大人没给她什么好的影响,她的天赋都是与生俱来的,不是我的功劳。我们带给她的都是坏的东西,坏习惯、坏影响、糟糕的记忆……”
“没关系,”斐尔卓隔着护目镜黑色镜片对着对方,“我会给她好的东西,和美好记忆。”
他从军部地下仓库离开,沿着被损坏严重的中央广场行走,看到了忙碌着的工程队和负责监工的巡城卫,最后到达正在修复的安委会大厦。
镜桐一个人在一间监听审讯白房间里,等待到稍稍不耐烦的程度。一看到斐尔卓,他就马上将门反锁,打开防监听系统。
“你能调动所有的特遣小队成员吗?”
发现他直奔主题,没有任何一点委婉的前奏,斐尔卓皱起眉心,“原则上是可以。”
“我不要原则上,我要实际上,有多少人?”
“……生化人小队刚刚全部被废弃,所以实际上现在是人员最缺的时候。加上白司令忽然又派遣了两支小分队,去处理皇室收藏家的黑市交易。目前我只能调动两个小队。”
镜桐绝望地摇着头,“那很不妙,还有更糟糕的消息吗?”
“有,”斐尔卓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不能随便把特遣小队抽走,一定会惊动白蒐的,他原本就对我充满了不信任。”
“你的坏消息都说完了,现在该说我的了。”镜桐又直奔主题,“我们要做好准备,马上就有一场硬仗要打。”
斐尔卓稍一思索,“跟十所圣杰?”
“不然还能是谁?”镜桐坐进椅子里,脸上绝望的情绪加深了,“而且我们没有后援,没有战友,甚至没有多少人相信我们。”
“必须先要白蒐相信我们,没有总司令的支持,我们不可能迎战十所圣杰。”
镜桐将手掌遮盖在脸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当然明白,但是我们都了解白蒐,光靠说的,他不可能相信我们。然而我们找不到证据,证明十所圣杰的威胁。他甚至没法相信十所圣杰还活着。”
“有没有可能,把战争拖后,我们先准备一下?”
“这个恐怕你得找十所圣杰商量。想也不可能!我要是他,现在就一举进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一直在尝试,试探我们的反应,这一定是有原因的,他在等什么?”
“不要去猜想十所圣杰的想法,他是一段变态的程序,作为人类,我们猜不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