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5章
沈府。
听闻幼女腹痛,沈凛立马放下未处理完的公务赶到了汀兰院。
得知府医已下了药方,他命下人去煎药,自己则细细问过病症。
府医拱手行礼,道:“大人,姑娘是因空腹喝了冰饮导致的腹痛,我已开了暖胃的方子。不过胃寒之症起得急,喝药只是缓解,彻底消去病症还要好好养几天。”
顿了顿,他补充:“姑娘体质虚弱,平时锻炼得也少,日后还是少吃寒凉之物的好,如果实在想吃,也要避免空腹,且量要少。”
沈凛点头,将府医送到院门:“有劳。”
府医受宠若惊,忙摆手说“应该的”,提着药箱离开了。
沈凛折身返回屋内,边走边叹气。
他这小女儿什么都好,唯独在冰饮上栽了跟头,从前也因为冰饮吃过几次亏,总不也改不掉这个嗜好。
他心里蓄着一股火,想要借着这次机会训几声,好让她长长记性。
可,入得内室,见到蜷着身体缩在锦被中的小小身影,那张瓷白的脸此刻血色尽失,原本清澈干净的一双杏眼也闭上了,沈凛刚硬起来的心肠立刻就软了。
身边就养了这么个娇娇柔柔的女儿,谁又舍得凶。
他无奈上前,坐到距离床榻最近的靠椅上,问:“还很疼吗?”
沈箬哼哼唧唧地,捂着小腹,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沈凛更加心疼,训斥的话是说不出口了,他又连叹了好几口气,道:“你呀你,让爹爹说你什么好。”
沈箬疼得晕晕乎乎的,将脸埋在锦被里,秀眉蹙紧,已经没力气回话了。
沈凛便只能住了口,陪在旁边默默看着。
如此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小厮来报裴恒拜访。
沈凛神色微凝,问:“可有说何事?”
小厮道:“裴将军说是军营的事。”
裴恒是沉稳内敛的性子,平时非大事不会登门,这样半夜上门的情况更是少见。
看来,军营那边定是出了大事。
沈凛看了眼榻上睡得昏沉的女儿,嘱咐沉月好生照料,起身离开了汀兰苑。
——
裴恒已经在书房等着,见到沈凛匆匆赶来,他上前致歉道:“深夜叨扰,望大人海涵。”
沈凛摆摆手:“你深夜来我府上,定是有紧急公务,说吧,何事?”
裴恒面不改色,道:“今日收到密报,有人偷偷在铸剑坊的铁水中加入劣质桐油,并将替换下来的原料偷偷运往突厥。”
沈凛拧眉:“突厥……”
堇国建朝以来,突厥作为邻邦频频来犯,每次都是铩羽而归,饶是如此,突厥也丝毫不改进犯之心。这次竟另辟一途,打起铸剑坊的主意。
铸剑坊的剑专供军营所用,这里产出的刀剑有问题,将士们在战场上又怎能战胜敌军?
这突厥好阴毒的心思。
他沉了脸,问:“可有找出那人是谁?”
“已经有了眉目,”裴恒从袖中拿出一叠密信,“所涉人员较多,大人请看。”
沈凛接过一目十行地看过,将密信重重甩在了桌案上,面上怒气更甚:“这些人真是好大的胆子,为了牟利,连将士们的性命都不顾了,明日我就将这些名单交给刑部,这些卖国营私的贼子一个都别想逃过!”
裴恒凌厉利落的脸大半印在烛火阴影里,看不清楚眼底的情绪,他沉声道:“多谢大人为将士们拔除隐患。”
“裴将军不必客气。”沈凛当下研墨提笔,开始写诉罪的折子,边写边赞道,“老夫没有看错,你才干胆魄俱佳,等日后执掌大权位列朝堂,定是堇国之幸。”
“大人谬赞。”裴恒神色淡淡,并未有半点欢喜之色,他凤眸一凝,看了眼书房门外正焦急打转的人影,心中划过思量,道,“大人,屋外似乎有事来报。”
沈凛手中墨笔一停,抬眼看去,果然就见到了映在书房门上来回急走的人影。
猜到是汀兰苑那边的人,他扬声道:“进来。”
裴恒作势拱手告辞:“既是大人有他事处理,恒先告辞。”
“不必。”沈凛摆手,“府中小事,裴将军不必回避。”
裴恒果然停了往外的脚步,退到一边静静等着。
书房门被推开,沉月疾步进入,声音带着哭腔:“老爷,奴婢刚才喂姑娘喝药,可姑娘一向喝不进汤药,那药也太苦了,姑娘喝了半碗后犯恶心,一下子全吐光了。”
“什么!”沈凛站起身,面上也都是焦急,“府医有说喝不进汤药该如何?”
沉月哽咽着:“府医说,只能再熬一份,重新喂。”
可姑娘是因为汤药难喝才吐的,就算再熬一碗又如何,还是会吐的啊!
沈凛也觉府医的法子不顶用,又苦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