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盖如故黛玉结新友,白首同归薛虹得荷包
不放,红爻干脆扔了药箱,与黛玉双手相握,窃窃私语起来。
见她二人如此,薛虹想起前世自己与黛玉“金兰契互剖金兰语”,也曾这般亲密,可那是经过漫长岁月才达到的境界。
这个小女孩,与黛玉不过初见,竟就如此?
谢媛儿看了眼薛虹的脸色,笑道:“不怪薛兄弟变脸吃醋,就是我,心里也怪酸的。”
黛玉这才放开红爻,让雪雁送她出门,并嘱咐她快来。
等她恋恋不舍地回收回目光,却见屋里三个人,六只眼睛一起看着她。
文生道:“什么药丸?妹妹不如交给我,我拿去给街上的大夫验一验?”
他的话一出,紫鹃先赞成道:“正是呢,姑娘与她说不到两句话,就吃了那药丸子,让她扎针!吓得我冷汗都出来了,那药丸子是该验一验,常吃的东西,哪能这么来历不明的?”
黛玉笑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红爻妹妹为人纯真烂漫,世所罕见,不需要如此。再说,她不是你们请来的吗?”
文生便把从京生那儿知道的告诉了她,又道:“我们只是请她来试试,没想到她如此不见外,诊金未谈,就治起病来!”
黛玉轻咳了两声,还未答话,紫鹃已经从匣子里拿出个天青色药瓶,递给薛虹:“二爷懂医术,不如先看看?”
薛虹打开,看了眼色,又嗅了味道,道:“都是些常见的平和药材,看不出问题。”
又拿给黛玉瞧,黛玉一把抢过药瓶,嗔道:“她一文诊金不取,还要被你们这样怀疑?再说,接下来她要常住在此,治坏了她自己如何脱身呢?”
薛虹推过一张小桌子至塌边,拿出手帕,卷了几卷,放在桌边,对黛玉道:“妹妹坐下,我诊一诊脉!”
眼见文生、谢媛儿皆在,黛玉哪里好意思与薛虹接触,双颊晕红,低声道:“你若不放心,请个大夫来看一看好了。”
谢媛儿拉过她的胳膊,放置在帕子上,笑道:“医者眼中无男女,妹妹只把他当做平常大夫,把脉而已!”
黛玉到底脸皮薄,便侧过头去,不看薛虹。
薛虹坐在另一边,屈起两指,按了许久,才道:“是好了些,不过,妹妹沉疴已久,非一时可以全部拔除的。且宽心,先静养两日,等那女神医再来时,我再来把脉。”
谢媛儿便推文生:“听到没?林妹妹需要静养呢!快出去!”
文生会意,向薛虹笑一笑,扶着谢媛儿出去了。
紫鹃笑道:“还没给二爷倒茶呢,我去去就来!”
也拉着雪雁出去了。
黛玉见他们这样举动,羞不可抑,随手拿过条帕子捂在脸上。
薛虹咳了一声,轻声道:“这一条,刚垫在桌子上了,妹妹仔细不干净。”
黛玉这才惊觉,所拿帕子是薛虹方才卷起来那条,便扯下来,丢还给薛虹。
薛虹讪讪地接了,下意识地去额角拭汗 ,又反应过来,轻柔地卷起来,郑重其事地放回怀里,转而拿袖子去擦汗。
见他如此,黛玉忙出声止住:“怎么有帕子不用?用起袖子来?”
薛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妹妹刚拿过的,如何能用来擦汗?”
听了这话,黛玉七分羞涩,三分喜意,从袖中掏出自己的帕子,又向旁边绣筐,取了一个新荷包,塞进去,掷给薛虹。
薛虹伸手接了,见是她往常一直在做的那个,上面绣着水灵灵的出水芙蓉,忍不住摩挲着道:“妹妹病着,如何还费心做这个?”
黛玉佯怒道:“你若不稀罕,就还给我!”
薛虹自是忙忙地收起来,笑道:“送出去的礼,如何能收回去?只是妹妹接下来一定要安心养病,千万别再这上面费神了。”
黛玉点头一笑,见他把荷包里的帕子抽出,妥帖地安置在袖子,便道:“那手帕子是给你擦汗的,如何又收起来?”
薛虹挑眉一笑,从怀中掏出自己的旧帕子,拭了汗,对那帕子叹道:“如今有了妹妹用过的,你这被妹妹拿过的,可就不那么稀罕了!”
逗得黛玉“噗嗤”一声,笑得咳起来。
薛虹忙到了水给她。
好一会儿,黛玉才平复下来,轻声道:“人都说,官场是污浊之地。我身在闺中,无法帮你的忙,只能做个荷包。望你看见它,能体会‘出淤泥而不染’之意!”
薛虹点头,正要回答,门外突然喧闹起来。
门帘响动,紫鹃走了进来,慌慌张张地道:“怎么好好的,绯玉姑娘竟喝了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