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里香驿站
此说,也是帮着道:“对啊对啊,我家小姐本领确实不小啊。”
魁碎这话,倒叫柳格格神经一绷,她妩媚的眸子平白增上了不少的失落,她撇了撇嘴,一时间,好像悟出了什么。
柳格格开口,道:“是不是因为我总是谋着白事知宾职务,所以,神挽将军觉得我这一来,不吉利。”
“或许——是觉得我不吉利?”
神挽冷漠凛然的眼眸扫过来,落在柳格格怅惘落寞的脸上,搅着汤水的瓢羹轻轻一置,唇角轻抿,道:“柳六小姐,你不要多想,吉利不吉利,最是虚缪了,况且——白事知宾没什么不好的。”
“既然来了,就一起去澜骊山看看吧。”神挽说着,神色未改。
柳格格眼睛一亮,道:“那——照神挽大人的意思,是不会中途赶我回去喽。”
她最是知道这种私下暗戳戳的套路了。
“不会的,我没那工夫。”神挽重新拿起瓢羹,淡淡道,“吃饭吧。”
柳格格又咬了一口枣糕,叨叨道:“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等到柳格格吃到一个枣糕时,门外稀稀拉拉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却是一个估摸着十岁不到的少年郎,身姿英挺,眼睛如玉石般干净,又在悄然一笑间,眸比狐狸还邪魅。
红色的发带缠在发间,意气风发的鲜活,黑发上微微卷翘,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如墨般的长发上挂着的银铃随着他走动幅度的慵懒不羁,清脆地响了起来,荡在人的心间,明晃晃地添上了别样的风情。
少年郎一袭蓝粉华服,不会使他看得娇气,反而有着别具一格的贵气,那是独属于上位者的傲气和金贵。
少年勾唇一笑,背后双刀一颤,天地失色。
驿站里停留的女子男子皆是驻目远观,仿佛被飓风深深地吸了进去。
他仿佛察觉到柳格格聚焦过来的目光,朝柳格格懒懒地扫了一眼,嘴角自然一提,邪魅又轻狂。
这少年“啧”了一声,紧接着,一只白色的——鹰,睥睨一切的神色,鹰眼一眯,直冲过来,在柳格格瞠目结舌之际,冲到那少年郎的右肩之上,稳稳立住。
稀稀拉拉进来的一堆人,镇住了场子,在那个少年郎的一个眼神之下,很快退至门口,除了一个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玄色衣袍少年。
玄衣少年拿了把折扇,扇骨捏在手心,一脸如沐春风的笑,边摇扇坐在那银铃少年郎的身边,边同那少年慢悠悠地说着话,举止熟络,神色自在。
柳格格轻轻地扬唇笑起来,目光落在银铃少年郎右肩上的那只……鹰。
这鹰是矛隼吧,漂亮的矛隼,漂亮的海东青,跟那个银铃少年郎一样漂亮,唇红齿白,眉眼间的轻狂不羁,让人不禁屏息凝神。
柳格格在想很多,视线不自觉地又落到了面前神挽如寒霜般的容色上,若说那少年郎配得上惊绝二字,是邪魅贵气又骄纵的世家公子。
那神挽便是高岭上怀揣着生杀大权的将王,又寒又傲,正色威严,冷冷一记眼神打过去,血在饕餮玄铁上过,周遭噤若寒蝉,无人敢吱一声,
柳格格不便在想,那银铃少年郎见他肩上的海东青笑了,那她若是把那只白色的海东青抓过来,放在神挽肩上,那神挽会不会笑,会不会像那个少年郎一样,笑得轻狂,而不会如眼下这般冷漠。
当然,柳格格也就想想,那矛隼看着就不好惹。感觉除了对桌的两位少年外,其余人敢上手,都会被啄死。
柳格格低着头,继续咬了几口枣糕,神挽已经起身,往楼上走,只留下一道孤寂又盛气逼人的声音。
柳格格随便扒拉两口,抬头间,碰上对桌那个玄衣少年。那玄衣少年早早从袖口掏出了两盒棋罐,闲适地在桌上摆开。
他身侧的银铃少年没有出声制止,也没有上手一起下棋,倒是淡定地捏着杯子,抿了口茶水,然后,偏头懒懒地扫了一眼那个玄衣少年。玄衣少年捏着黑子,脸上满是喜色。
他察觉到柳格格朝这边走过来,于是熟络热情地招了招手,道:“女公子,要来一局吗?”
柳格格飞速地摇了摇头,道:“我棋艺不精,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