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璕&孔鱼珠
晚上用餐气氛相当愉悦。主要鱼珠回来了,其次素了一个月,终于开了荤。大家像过年一年,这种兴奋的氛围一直萦绕在桌上。
孔大夫问鱼珠:“这次怎么花这么长时间,你上哪儿采药去了?”
鱼珠不知道吃了一口什么,含糊不清地说:“我看家里木香消耗挺快的,仅外面晒的一批了,东山上的木香不能采,我就去西山了。”
孔大夫说:“西山山上有两个贼窝,你还是别往那边跑,这次是命大,下次不好说了。”
鱼珠乖巧地说:“是。”
我听到贼窝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问鱼珠:“鱼珠姑娘,你没事吧?”
鱼珠扑哧笑出声,说:“我能有什么事啊,有事早回不来了?再说,我爹悬壶济世,我家的福德厚着呢?”她丢了一个东西在我碗里,孔大夫一惊,怪鱼珠无礼,不悦的语气夹着宠溺,凶道:“欸!这丫头!”
我的碗是竹碗,我怀疑就是一节成年的老竹,是孔大夫帮我做的,碗壁比较高,方便我找到食物的同时食物不掉到地上。
我找到她在我碗里丢的东西,有形状,是一块肉。听到她的偷笑,我感觉应该不是一块好肉。
孔大夫对我说:“公子还是给我吧。”
不会是鸡屁股吧?我有点尴尬。我犹豫地想了想,要真是我怎么能把鸡屁股给孔大夫呢,算了,不管是什么还是自己咽下去吧,我硬着头皮说:“没事,我可以。”
哪知鱼珠笑的更开心,更放肆。不知道孔大夫跟她说了什么,她才收敛。
竹箸上到底是块什么肉呢,只有尝了才知道,我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事,你可以,你可以的。耳边充盈着鱼珠憋笑的声音。没事,你可以的,闭紧神识就是了,我深吸一口气,什么都不想,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把肉送进嘴里。
嗯?
我愣了愣。
“哈哈!哈哈!”鱼珠再也不装了,孔大夫也笑了。
“你这孩子,调皮也有个限度,差点把他吓坏了。”
鱼珠对孔大夫说:“爹,我敢信,那绝对是史上最严肃的鸡小腿。哈哈!不过,爹,您快别说我,您也调皮!”
我脸上一红,如同火烧,好像遇见鱼珠,我脸总是在红。“哈哈——哈哈——”我干笑,借此缓解我的脸红。
鱼珠笑够了,就迫不及待地来问我:“怎么样,总是让你吃白包子吃草,我烧鸡的手艺如何?”
我吐出一根完好的鸡骨,等完全咽下肉后,说:“好!”
“只有一个好啊!”对方明显对这回答不满。
我想了想,我得怎样才能表达得更直白,让对方知道,她烧的菜真的很美味,我说:“天下第二。”
“真的吗?”估计她又露出她那亮晶晶的表情了。看来她对这个回答是相当满意,不过我可不仅仅让她高兴这一点。
我继续说,非常肯定:“因为有你,没人敢自称天下第一!所以你是天下第一好吃!”
“你!”我的回答连孔大夫都惊呆了。“你啊太给这孩子面子了!”
鱼珠不服气地对她爹说:“爹,我就问您是不是,是不是!”
孔大夫宠溺地说:“是,是。鱼丫头的厨艺,天下第一!”
我们用完饭,孔大夫在屋里书写每日接诊病人的病例,我在院里洗碗,鱼珠在我身边,她把今天带回来的新鲜药草平铺在圆箕里,然后放在层架上。
弄好那些,她又到院里放置的每一个层架前,这一层摸摸,那一层摸摸,嘴里说着:“欸,可以切了。”又说:“嗯,可以收了!”又时不时走到我跟前,问我洗完没?
是不是觉得我们关系太好了,连洗碗晒药都要在一起,这其实不是我们谁粘着谁,是我想这样来着。因为跟她待在一起,我心情会轻松许多。鱼珠不在家的日子,虽然热闹,时不时有外村的或像我这样慕名而来的病人来,但总觉得少了什么,只有鱼珠回来,我才觉得心安了。
“洗完了吗?”她又又又过来问我,我说:“好了。”然后她把我洗好的碗具拿进东厨。
我净完手,对鱼珠喊:“鱼珠,你放完东西到我屋外等我一下。”听到对方回应,我赶紧回自己屋子,找到我提前收拾好的包裹,里面放着十锭十两的银子,我拿出来一锭,又重新摸数了一遍,确定还有九锭。
外面鱼珠在喊:“尉迟!”
我应声:“来了!”
我拿着包裹走了出来,把包裹交到她手上,她问:“里面是什么?”接着我明显感觉到她吓一大跳。鱼珠裹紧包裹,要还给我。
我推让,“让你收着就收着,不收就说明你嫌少。”她要真嫌少我也没办法,因为我手上只剩十两了。
鱼珠紧张地说:“不行,绝对不行,我爹要知道肯定打折我的腿。你别害我!”她怕被孔大夫听见,声音说得又急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