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压近
给林朝朝。
“有郡主这句话,老朽就安心了。”
帐外鼓声喧天停了,将领集合齐全。
林朝朝对这位老将军躬身一拜,也不再多话,和无双从后门一同出了营帐。
她们还要接着往北去中军旧地。
“姐姐。”
无双握住了她的手,见她面色微白,于是渡了些内力给她。
“你会没事的对吗?”他问的是这场叛乱。
他不傻,听了那么久怎么猜不出林朝朝要做的是什么。这种关系到皇家和兵乱的事,一个掺和不好就是生死一线。
林朝朝望着天边那一轮浑圆的日,身后事是鼓声阵阵的凉州大营,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但还是清楚地进入了无双的耳中:“将军金甲夜不脱,夜半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这凉州分明靠近皇城,比之一般州县繁华,怎么看起来会这么冷?”
这里是做过战场的,北离开国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被外族打到家门口的情况,这里是天启最后一道防线,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埋骨此地。或许这也是凉州无论怎样繁华也散不去那股子凄凉感的原因吧。
只是人们往往只会铭记那些光鲜的胜利,却忘了胜利之下的累累白骨。
她看向无双,眼神里的忧思一点点化去。
“我当然会没事。我林家为了北离死到现在几乎绝种。不管是萧凌尘,还是皇帝,哪个上位都必须厚待我。天下人的唾沫星子,史官千百年的口诛笔伐,边疆数十万将士的军心,哪个敢赌?”
她甚少这样言辞尖锐,眼角眉梢却不是肆意骄矜,而是萦绕不散的悲凉。
无双不知该如何说。他身世简单,从五六岁时被宋燕回收回无双城就一直顺风顺水,他没有原生家庭,很难体会林朝朝此时的复杂心情。
“说得多了,”林朝朝收回情绪,对他道:“还要往北去,劳烦你再送我一次。”
“对你,千万次也没什么。”无双的瞳孔中划过一丝心疼,他伸手揽住林朝朝的腰,手指一甩,飞剑凌空。
他一步踏上飞剑,猎猎风声在林朝朝耳边呼啸而过,叫她什么也听不清。
剑气纵横,却破不开急流的风,无双便将林朝朝整个圈在了怀里,风刀扑面,她却能不受半点影响。
北边,中军旧地。
这里和凉州不同,是明显可以看见的寒凉。人流不多,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凌冽。
这里的军营甚至不需要林朝朝出示兵符,只是用望雪居的牌子,就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主营帐。
不必在凉州卫那里那般麻烦,这里地一帐一蓬、一锅一米都有她地一半。
解释来意,出示兵符,不过几刻就明白了。将军传令,军营震动,士卒披甲起身,以最快地速度集合。
“小姐,吾等自林将殉国后一直为官家视作拖累,驻守此贫瘠之地,若非小姐大义让我等北上运粮之时分得一点钱粮,此时我这营帐之中怕也没几个人了。”
朝廷当年国库空虚,见有人出钱养着也不管,他们便留在这里做了守军。后来国库充足了些,帝心多疑,就重新上了编,供给一半。
守卫将军姓林,是当年从林家出去的家将,据说年轻时颇有功绩,还被族老们写进了族谱,有了林姓。算来倒和她沾亲带故。
只是,世家百年,一朝倾覆,树倒猢狲散,帝王不喜军中外姓猖獗,他曾经象征荣耀功绩的姓氏反而成了枷锁。
如今岁月变迁,曾经的少年将军现在眉眼坚毅,脸上的不复当年意气,唯独那一份军人的血性不改,
却是林家人对不住人家。
难为他还叫他一声小姐。
林朝朝眼中微酸,和将军一同出帐,面见满营军士。
林姓将军拔出腰间长刀,那是一柄造型精致的长刀,只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长刀泛着隐约寒光,将军将长刀举起:“众将听令!”
帐前空地上的将领们披甲而立,单膝跪了下来。他们身上的甲胄倒还算新,林将军是个聪明人,知道军队的战斗力是何等重要。是以即使他们物资不算十分丰厚,但从未怠慢过练兵和兵甲更换。也是有望雪居这个庞然大物支持着,才让这被朝廷忽略的军队没有废掉。
一番慷慨陈词,将领们拔出兵刃震声高呼。
声势浩大,仿若惊雷。
林将军将她介绍给众军士,于是将士呼喊声更甚,满耳都是誓死效忠之言。
林朝朝本该感到震撼、兴奋、或者是放松。可她什么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甚至于心底慢慢地,升起一点苍凉。
她已经安排好了路上的一切,大军轻简,一日千里。
无双站在林朝朝身边,默默握住了她的手。
商量一路行军事宜,不知不觉过了许久。待出了林将军的大帐,林朝朝抬眼看去,天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