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 天启
抗。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有时候精神力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黎长青盔甲破碎,长刀脱手,跪倒在了地上。叶啸鹰收起双刀,骑在马上俯视着他:“在琅琊军面前,你的忠诚,不值一提。”
禁军和虎贲郎都犹豫着,骑兵已经将他们包围着,只要叶啸鹰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被踏成肉泥。
然而,何至于此呢?如果是林朝朝站在这里,或许会十分痛心。军人本该为了国家而战,沙场拼杀,马革裹尸,才是军人最尊严的死法。
死在国家权力斗争下的军人是不幸的,也不该。
兵革之祸,从来都是军人,首受其害。
天启城百里外,不只有林朝朝带着的凉州卫和旧中军。
北离上将军程洛英带着他的军队朝前奔驰着,北离上军称“风军”,以其疾如风闻名,千军万马疯狂地奔驰着,眼看着那座威震天下的城池就在眼前了。
但是这支军队突然停了下来。
军队中心的程洛英勒马而立:“为何停下来了?”
“禀将军,斥候说前面有军队。”副将答道。
“军队?是陈亏的下军来汇合了吗?他的速度应该要慢些才对。”
“不是陈亏的下军。”有一名黑衣斥候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跑上前时还摔了一跤,“是不知哪里来的军队,足有近十万人,将我军四面包围,前面的那一路,有专门的攻城火弩和投石车,他们挂着的军旗上面有凉州卫的标志。”
“凉州!?”程洛英又惊又疑,“凉州的兵怎么会来这里,那木老疙瘩不是最不喜欢掺和天启的事吗?”
他心中怪异万分,“而且他哪来的命令,哪来的兵力和装备,能包围我的上军?”
怀疑的心理胜过了畏惧,他驱马向前准备一看究竟。
此时,周围三方络绎不绝地响起阵阵如雷奔一般地马蹄声,将整个大地都震得颤抖。
上军慌乱几瞬,被程洛英的怒吼压下。
最前方,数十驾庞大宛如怪物一般的攻城车整齐排列着,前排的士兵无一不手握劲弩,弩上箭头被火药包裹。
这是攻打城池的利器,但也不是不能用来两军对垒,只是杀鸡用了牛刀而已。
军队为首的是一袭青衣,裹着狐裘的女子。她身侧站着的两人程洛英只认识一个。
“木将军,身为凉州将领私自带兵离开辖地,按律当斩!你好大的胆子!”
先声夺人。
“放肆!”
未曾想到,最先出声的是会是那个青衣女子。声音不算很大,却带着难以忽视的威严和霸气。
“本郡主奉太祖皇帝之命调遣凉州兵马为天启解忧,上将军无召无喻,带兵私离属地,莫不是意图谋反?红空白牙、倒打一耙、污蔑老将,程洛英,你该当何罪!”
“来人,弩备!”
她的身后,无数名弓弩手箭在弦上。
程洛英急忙勒住了马,四面夹击,前面的火弩虎视眈眈,再怎么硬的骨头也要软下来。
但程洛英不服气自己被一个小女子斥骂,何况她的话如此荒谬。
“太祖皇帝仙逝几百年,你奉哪门子的令调兵遣将?”程洛英嗤笑:“老家伙年纪大了做梦,还要一个女人站在前面挡剑,鼠辈!”
正前方,林朝朝跨下的白马不安分地吐着气,她一只手轻轻拽了拽缰绳,算是安抚。
“太祖陛下建国时设制,天下兵马,一符统制;君臣相和,猛虎二分;一在君王,二在太尉;双节合一,号令虎狼。”
林朝朝命人将兵符悬挂在空中,然后手中握弓,箭在弦上,那箭端之上还挂着一张兵符的拓印。
弓弦似月,“嗖”一声尖利的破空之声,箭擦着程洛英射在了他身后的飘扬的军旗上。
旗杆当即断裂,军旗落地。
林朝朝把弓丢给士兵,十分清晰地说道:“本郡主凭手中双节兵符,号令凉州兵马,乃太祖陛下所定。上将程洛英一无陛下旨意,二无兵符诏令,胆敢擅自率军叛离驻地,妄图谋反,论罪当处极刑,满门抄斩!”
声如惊雷,一下一下劈在程洛英的心上。他扯过那张兵符拓印,脸色一点一点败落下去。
听见兵符,风军将士纷纷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但,程洛英死死抓住那张林朝朝射过来的拓印纸。又抬头看见了高处的双半虎兵符。
兵符,竟然是真的。太祖皇帝当年的制度多了去,这个兵符制到了北离中期因为太尉职位空虚化,之后历代皇帝都把臣子那一份兵符收了回去。没想到,明德帝竟然……
不对,今上没有太尉,上一位太尉大人是林家的人,三朝元老,已经过世多年。
那么,现在那块兵符,在林家最后那一个人手里。
仁川郡主。
林家的遗孤,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