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
这个,”李瑶连连叹气,“真不知道该说我们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对着自己的笔记本敲了几下后斜过来:“你看看。”
“什么?”关昭依言靠近,屏幕上是黑白的夜间监测录像。
李瑶拖动进度条,跳到最后几秒,画面右下角扫过条灰白影子,可能连两秒都不到,划过屏幕的角落后视频就到此为止。
“刚才那是过去了什么东西?”关昭没看清,迟疑地按了按眼角。
李瑶又选中十几帧画面,点点鼠标,放大了相对清晰的几张——画面的右下角是一条覆着鳞甲的尾巴,拍摄得不完整,但尾巴尖鳞片的轮廓已经足够清楚。
“穿山甲?穿山甲的尾巴?”关昭把那截尾巴尖快要盯出了一朵花,连问了两遍。
李瑶看起来痛心疾首:“除了穿山甲,我想不到第二种长着这样尾巴的生物,可惜啊!”
“这是摄像头自带存储的内容,再之后的录像全都在内存卡上。”她用力仰头,像是怕眼泪挤出来,又像是随时要昏厥。
关昭忙扶住她,求助地对赵浩成使眼色。
后者抓着自己的丸子头,半晌后说:“我们回去找。”
他把李瑶都说愣了,只好自己催促:“发什么呆?动起来啊!一个人去派出所,两个去鬼市那边沿路找,剩下的都上山。”
关昭最先附和:“对对,先找找,肯定丢在我们去过的这几个地方。”
李瑶想了下:“能让你们哪位队员去派出所吗?那边对我们成见很大。我怕……”
“这个好说,”赵浩成手一挥,“乐乐你把车里那几包中华都带上去派出所,怎么说话不用我教吧?不行再叫我。李组长你选一个组员跟着我去鬼市,剩下的都上山去。”
八个人很快分好工,关昭跟在上山一队里,由唐湃开车带着。
按理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过楼上闫山和虞佳期还在昏睡,就算现在叫醒也是多两个走不稳路的醉鬼,没人想着吵他们起来。
路上关昭看着天色灰蒙,心里不太安定。路途尚未过半就下起小雨,唐湃知道时间紧,车开得极快,转弯时她有种坐在公园旋转茶杯里的即视感。绵柔的雨丝也成了勒人的鱼线,一根根捆在人身上。
她老实关了窗,怕安全带也不能保她安全,从车窗里飞出去绝对不是个体面的死法。
上山的五个人除了她和唐湃,就是李瑶、小文和黑皮肤男研究员。那个白胖男摔伤后就有点崴脚,不方便再爬山,跟着赵浩成去了市里。
李瑶表示她熟悉山林环境,可以单独行动,他们便分了三组先沿着架设过摄像头的几个地点找。
关昭把手电调到最亮,想着那种金属盒子要是掉在地上,被照到多少会反光。唐湃看明白她的意图,用同样的方法背身查看相反的方向,两人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背上湿冷一片也无知觉,她终于暂时停下脚步,还是因为脑袋发沉,原来是头发吸满了雨水,多余的正顺着下颌脖颈流进领口,顺着胸骨一路向下,冰得她胃又有点痛了。
这雨下得时机太不好,偏偏又来得急。她刚擦了把脸上的水,头顶树冠中交错的绿叶早已因不堪重负,把雨水汇集在叶片上后又一勺勺泼在人身上。
站在空旷处,大雨最多是条瀑布,可在茂密的树林里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至少关昭认为这里的雨更像倒置过来的、大学迎新时才舍得开几天的音乐喷泉,还是因为年久失修而节奏不准或者干脆就没有节奏让人想不到什么时候爆发的那种。
她想喊一下唐湃,结果还没出声就灌了一嘴雨水。
呸了几下,对面一条人影靠近了点,身上罩着雨披,高高瘦瘦,反光条在手电筒照射下白得刺眼。
关昭的大脑也跟着空白,这不是、这不是……
“站住!”她大叫。
太像了,跟监控视频里那个人太像了!
“昭昭姐?”唐湃的声音从人影帽檐下传来。
关昭一呆:“唐湃?”
“是我啊,昭昭姐我能过来了吗?”他刚被喊声吓住,还真老实站在原地不动了。
“哦、哦。”关昭主动朝他走过去,雨披的帽子遮住了唐湃大半张脸。
“我这还有件冲锋衣,防水性能还不错,你先穿上吧?”他伸伸手,掏出护在雨披下的一件备用外套:“都怪我,刚才雨还小时就应该给你。”
“反正都湿透了,穿不穿就那样。”关昭没接,她尽量克制地观察着唐湃每个动作,走路的姿势,身高背影,恨不能把脑子里的记忆抠出来比对。
但唐湃站近了,她又觉得不像。唐湃走路很爱低头,有时还会不自觉左右看。或许是长期的内敛害羞导致他形成了这样的行为习惯,也叫他比真实身高看着会略低一点。
某些方面的相似让她认错了。
关昭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