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痛
以为是终结者的全新版本。
沉默地挨到基地门口,关昭脚底生风,飞也似的逃进客厅。
但闫山走得也快,实际上她并没能与之拉开多少距离。
意外的是,基地客厅里整整齐齐坐着四个人,听到他们进来的动静,默契地行起了注目礼,同步率100%。
关昭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都在啊。”
她一说话,四个人的视线又整整齐齐打在她身上,像是聚光灯,或是激光射线。个别离谱的人,两眼都冒绿光了。
“关!”虞佳期先扑过来:“睡得怎么样?”边说还挤眉弄眼的,动作十分夸张,生怕别人看不出她话里别有用意。
关昭:“呃……”
“我懂的我懂的。”根本没等她回答,虞佳期扯着她往偏一点的厨房走:“晚点跟我讲讲啊。”
讲什么?讲她是怎么践踏一个人的心?
关昭是一直不想接受,不代表没有感受。
手里被塞了个沉甸甸的玻璃杯,还插好了吸管,她叼着吸管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喉咙都被冰得冻住了,无法发声。
虞佳期见她喝得这么快,忙提起装满了柠檬水的壶又给她添了一杯:“你慢点喝啊。”
关昭没留心她说了什么,而是借着低头喝水的功夫,用余光观察闫山在干什么。
他似乎想直接上楼,又被赵浩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嬉笑着拦下来,跟他们一起坐回沙发上。
“关,没想到闫队这么有激情。”虞佳期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关昭自然是没听懂,不解地看向她,对方盯着她脖子,努了努嘴。
厨房里没有镜子,但冰箱门的材质特殊,光洁的平面照起人来同样清晰。关昭就扭了扭身子对着冰箱,看着门上自己的脸。
一路向下,很快就明白了虞佳期的意思。
她的脖颈下侧,领口处,露出半道断断续续的印痕。她扽了扽衣领,成功看到了一个完整的牙印。
总不可能是自己咬的。
指腹触及,还有些微微刺痛。她捂着颈项,冰箱门上的镜像也是一样。
关昭又开始计算直接跑到马路上,然后被迎面而来的随机车辆直接撞死的概率。
她多想忘得一干二净,偏偏总有人能一遍遍帮她加深这段记忆。突然,她理解了朋友圈里总会出现的那几个每天盼望世界毁灭的人。
第二杯柠檬水也很快见了底,吸管抵在杯壁上,徒劳地发出空响。
客观来讲,虞佳期泡的这杯柠檬水,不太好喝——新鲜的青柠檬切了片,加蜂蜜后兑上水就算完成。但这样一来柠檬和蜂蜜味道泾渭分明,尤其是在冰水里,蜂蜜还有些没化开,导致没有中和柠檬的酸味不说,在浓郁的甜腻后就是满口果皮里浸出的苦。
简直跟她从昨晚到现在的心情一模一样。
这种认知让她更崩溃了,连胃都仿佛一阵阵绞痛,跟里面装了个施工队似的。
但在胃容物开始倒涌时,她才明白不是“仿佛”,她的胃是真的痛。
一边还在摆手试图向虞佳期表示自己没事,一边已经对着垃圾桶呕吐起来。
昨晚的海鲜和酒早就消化完了,她能吐出来的只有刚喝下去的柠檬水,混合着胃酸,以及棕红色的血丝。
她吐完,身后已经站了几个人,没等她胃痛愈演愈烈昏厥脱力,就在瞬间的失重感后被抱起。
她两眼发黑,耳边只剩闫山的声音清晰可闻:“来个人,跟我送她去医院。”
最后跟来的是两个——赵浩成坐在副驾上表示自己住了那么久的院,有经验好办事;虞佳期就简单多了,同为女性,有什么状况照顾起来也方便。
关昭浑浑噩噩地配合着做了些检查,眼前的画面都是模糊的,是被痛出来的冷汗滴花了眼睛。虞佳期给她擦都来不及,这汗比夏季的暴雨下得都急。
等她挂上点滴,稍微缓过来一点时,闫山正在病床边挨训呢。
“吃了什么刺激的东西?”医生问。
“昨晚聚餐,吃了不少海鲜,喝了些酒。”闫山在医生面前很拘谨。
医生看病历:“只有这样吗?”
“来医院之前没吃饭,又喝了两杯加冰的柠檬水。”他一五一十回答。
“唉,年轻人得胃病的太多了,这次是急性胃炎,都有出血症状了。要是不好好保养,日后转成慢性多受罪?先住院三天,把药输一输。”医生有些年纪了,说话时就有种长辈的恨铁不成钢。
“好的,谢谢大夫。”闫山老实答应。
医生又问:“你是病人家属是吧?”
关昭就想出声,被闫山抢了先:“我是。”
“也别太紧张,炎症消了,就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以后饮食上要多注意,要规律,你当老公的,工作之余也多上点心,照顾着点。”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