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
季晚蝶喝多了,仅喝了三杯酒便挂在了孟宴臣身上,孟宴臣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细软白嫩的手臂圈在他的脖颈上,却生不出丝毫旖旎。
因为季晚蝶正缠着他讲八卦。
“到底有什么故事呀,不是说喝了酒才能听吗?”
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季晚蝶的一双手全挂在孟宴臣脖子上,是以两个人贴的极近。
如果忽略掉她的大舌头,或许还能有点浪漫的气息。
孟宴臣无奈的将她作乱的两只手合拢,单手按住,问她:“季晚蝶,你朋友呢?”
季晚蝶歪头想了想,张唇欲答,发丝垂进唇边,她呸呸两声想将发丝吹远,却越弄越乱,那双本就明透的眸子中此刻因为醉酒荡了些水光,可怜兮兮的看着孟宴臣。
孟宴臣单手圈住她细瘦的两只手腕不敢松开,另一只手帮她把发丝捋顺。
季晚蝶的睫毛很长,被指尖拂过时像被惊到的蝴蝶羽翼般,轻轻颤了颤。
将她的乱发理好后,孟宴臣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季晚蝶,你朋友走了吗?”
季晚蝶似是终于听懂了,她转头茫然的四处瞧了瞧,咕哝道:“我有朋友吗?”
孟宴臣叹了口气,季晚蝶的朋友们大概已经去赶下一个场子了,没想她能喝的这么大。
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这个时间打扰季叔叔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送你回家,好吗?”孟宴臣低头注视着季晚蝶的眼睛。
季晚蝶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头发再次飞扬了起来,她连声道:“不能回家,回家要被爸妈收拾,收拾的很惨很惨。”
孟宴臣撇了眼季晚蝶的手提包,问她:“你带身份证了吗?”
如果她带了身份证,他就能去开一个房间把她安置好,相识一场,总不能将她丢在酒吧不管不顾。
季晚蝶挣开他的禁锢,将手提包里的东西哗啦啦全部倒了出来,一样一样指着给孟宴臣介绍。
“这是小钥匙,这是…小瓶子,这是小镜子…你要什么?”
孟宴臣匆匆扫过她倒出来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就是没看到疑似是身份证的物件,他将手提包里的东西尽数又装了回去,挂在脖子上,将季晚蝶架起来向外走。
肖亦骁的酒吧里有专门的代驾司机在外侯着,孟宴臣将车钥匙扔给他后将季晚蝶推进了车后座,自己坐进了副驾驶。
季晚蝶喝醉后并不算完全失去理智,她只是有些混乱,见孟宴臣将她推上了车,还要闹着坐自己的车。
“你的车一点儿都不酷!”季晚蝶控诉。
孟宴臣面无表情的吩咐代驾司机开启儿童安全锁,回头道:“你的酷车等你清醒了自己开回去吧。”
季晚蝶小声嘀咕了两句,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之后妥协了。
“我们要去哪?”
“送你回家。”
季晚蝶扑到前面,双手越过副驾驶座椅揪住孟宴臣的头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能回家,孟宴臣,我回家一定会发生超级恐怖的事情!”
有你现在抓着我头发的样子恐怖吗!
孟宴臣的人生中少有如此令他无语的事情,甚至可以称之为荒诞。
他收回之前觉得喝酒的季晚蝶很可爱的话,他从没见过醉酒后这么可怕的女孩子。
“……你先松手。”
“那你答应我不送我回家。”
“那送你去哪?公安局吗?”
孟宴臣开始认真思考去公安局说自己捡到了不明身份醉酒人员的可行性。
叹了口气,孟宴臣让代驾司机开去自己家,他家里一直有一间空着的客房,如果在一个月之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带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女孩子回家,他一定会笑他荒谬。
但现在有比这更荒谬的事件发生了,他的头发还在这个女孩子的手里攥着。
下车时季晚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不大配合孟宴臣的动作,他只得弯腰揽起季晚蝶的腿心,将她横抱起来,这样还能省些互相拉扯的力气。
客房一直被阿姨定期清理着,孟宴臣将彻底昏睡过去的女孩安稳放在床上,将她的鞋子脱掉后顿了顿,还是着手给季晚蝶调整了一下睡姿。
醉酒睡觉的人如果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呕吐,会有窒息的危险。
孟宴臣将垃圾桶放置在床头的位置后便退出了客房,关门时想了想,还是虚掩着没有关严,这样她要是有什么声响自己也能听到。
等孟宴臣终于收拾好一切躺在床上时已经凌晨一点半。
往常睡觉前他都会捋顺当天的工作进程和发生的重要事件后才能安心入睡,但今天大概是太累了,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回想今天发生的件件糟心事,第一次心无旁骛的进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