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郁成疾
尝,大概他一时没留意,吞得着急,一大块栗子糕竟卡在喉中。
沈平承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和眼睛都红了。
容纾瞥了他一眼,便知道他是噎着了,一边嘲笑着他,一边好心地给沈平承取碗倒茶,“还说我呢,沈丞相自己倒先噎着了!”
沈平承接过碗,仰头大口喝茶,好半天,沈平承才把糕点咽下去。
“谢谢,夫人的茶味道很独特!”沈平承是头一回品尝砖茶,“你们凉州人都喜欢用碗装茶?”
“这是凉州砖茶,凉州人通常会在茶里加上盐和鲜奶当早膳,所以习惯用碗盛砖茶。”
沈平承颔首,表示了解。
趁着容纾心情还算不错,沈平承与她谈起她半夜不睡的事情。
“夫人,你仔细调养身子,争取睡个好觉,为夫也会配合着你改改打鼾的毛病。”
容纾愣了一下,看向了沈平承:“你也知道你打鼾?”
“竹枝都告诉我了。”
“告诉你也好,你确实扰人。”
“委屈夫人了,为夫会尽快改正,往后再也不吵着夫人了!”
——
沈平承说要改改打鼾的毛病,也确实着手改了。
他命人准备糨糊与薄纸,待他休息时,在嘴上糊上一张,可毕竟那纸太薄,不是破裂就是糨糊风干之后掉落。
糨糊纸不行,沈平承又尝试了其他方法,偏生没一样成功的。
实在不行,他让容纾在他打鼾之时将他喊醒,当然,容纾没这么做,她原本就难以入眠,犯不着去做这种没意义的事。
眼看着容纾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差,沈平承嘴上虽没说什么,暗地里也是没少去找郎中进府为容纾看病。
即将五月,京城燥热难忍,原本身体稍有好转的容纾又开始整日咳嗽、头脑昏沉、滴水难进。
病了半月,服用了不少药,容纾的病症非但未曾好转,反而愈发严重,只得躺在床上静养。
沈平承不由得认为容纾染了什么怪病。
某日早朝归家,沈平承从宫里带来了最为德高望重的张御医为容纾请脉。
容纾病恹恹地靠在芙蓉软榻上,伸出手,让张御医为她切脉,而沈平承杵在床头交代着容纾的病情,“我夫人四月望日前后便睡眠不佳,易惊醒,且有风寒之症近半月。”
这张御医是盛瑾的心腹之一,今日他来沈园出诊也是盛瑾的命令,他知道容纾与盛瑾相好一场,容纾的病多半是心病所致。
张御医说话颇为圆滑:“丞相郡主不必过多忧烦,郡主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多劳成疾,仔细调养便是!”
沈平承仔细一想,便懂了张御医话里的意思,他微微颔首,“需要什么药调养您尽管开。”
张御医命随行的学徒送来纸笔,仔细斟酌着写上了药方。
方子里多是些调养气血、安神养体的药材。
“一会儿御医院的药徒会将药送到府上。”
“可将方子留给我?若是哪日不便,我也好去外头为我夫人抓药!”
“老夫命学徒再誊抄一份!”
……
留张御医在府上用了膳,沈平承亲自送张御医出门。
“丞相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沈平承一笑,从袖中翻出一袋银两,塞进了张御医的徒弟挎着的药箱中。
“对外……包括陛下就称内子染了风寒,身体不适。”
“欺君可是重罪!”张御医来看诊之前,盛瑾就命他一回宫就去禀告容纾的情况。
“张大人清楚内子是何情况,若惹得陛下忧烦……”
张御医深知其中利弊,他作揖,“日后有需要,丞相尽管来找老夫。”
“张大人费心了……”
沈平承深知容纾的病是心结所致,至于症结……定然是盛瑾了……
这段婚姻本就掺杂着朝堂利益,容纾拒绝与他圆房,沈平承能理解,她心里还有其他男人,沈平承更是懒得理会。
见着马车远去,沈平承才回府,刚没走几步,竹枝就匆匆赶来说容纾想和他谈一谈。
沈平承给足容纾面子,跟着竹枝回去了。
容纾靠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木门吱呀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沈平承已然走到了床边。
“张御医的话你大抵是听懂了。”容纾身体不适,偏头捂嘴咳了几声。
沈平承将被子往里放了放,留出个空位坐下:“听懂了。”
“今晚你就搬去别的院子吧,或者,我搬也行。”
容纾早就想让沈平承搬出去,一来沈平承鼾声扰人,二来她咳嗽沈平承也睡不好,但苦于找不到借口,今日一事,可算作一个契机。
沈平承皱眉,“夫妻同居一屋合乎情理,古来便没有做妻子的主动赶丈夫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