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得节制
休息。
阿清今夜不太懂事,从屋里翻出破旧的半本千字文来,递到吴非辞手上,道:“阿姐,你先教我几页,剩下的明日再让姐夫教,行吗?”
吴非辞看向他,少年好学是好事,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无奈硬着头皮道:“行吧。”
微弱的羊油灯下,吴非辞捧着破旧的千字文,干巴巴念着,阿清手里执笔写在纸上,若错了字,吴非辞便教他重新写好。
赵知临洗过澡出来时,堂屋里的吴非辞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阿清倒是十分清醒,仍旧在一笔一划认真写着字。
吴非辞一念书就犯困的毛病,至今未改。
赵知临轻手轻脚走过去,还没靠近,吴非辞脑袋就一沉,身体歪倒在了他铺好的被褥上。
阿清见状,收拾起书本笔墨,抱在怀里跑回自己屋,并暗暗祈祷,希望明日阿姐和姐夫能和好。
如此他就不用向叔叔解释为何姐夫这两天眼睛那么红了。
下午叔叔赵二干完农活回来,扛着锄头,拦住他问:“阿清啊,你姐夫这两天看着好像没休息好,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夜里不着家跑去什么伎馆什么花巷去了?这可不行,阿清,你得让你阿姐看住他才行。”
阿清不能直接说是阿姐把姐夫赶到堂屋里睡,只能说姐夫夜里都在家里,就是夏夜天热,蚊虫多睡不着,熬的。
这也不算撒谎,堂屋里蚊虫确实比较多。
吴非辞半夜被蚊子吵醒,拉起被子往脑袋上一盖,蚊子声是没了,闷热从被子里席卷而来,捂出了一身热汗。
她掀开被子,耳边立马都是蚊虫飞转声,正想爬起来去里屋睡,耳边突然清静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清风,因是窗边,风里携裹些凉爽草木香,比沉闷的里屋更适合入眠。
她强撑起眼皮看向漆黑四周。
赵知临坐在窗前,手里摇着蒲扇,将外头凉风送入她梦中。
不好!
吴非辞垂死梦中惊坐起,伸手抢过他蒲扇,再用力将他推倒在被褥上,扯起被子盖住他身子,手覆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上,再往下阖上他的眼。
赵知临再不睡,明日顶着一双更红的眼出去,那些街坊邻居又要到婶婶面前嚼舌根,说年轻夫妻俩不晓得节制,很不知羞。
吴非辞若真的对他做了什么,那别人怎么说都行,自己现在又没对他做什么,不能白白担这流言。
她的手久久地覆在赵知临的双眸前,直到赵知临真的睡着了,她才打个长长的哈欠,拿起蒲扇,一面扇风一面回屋去。
次日,吴非辞眼角红了。
这下更说不清楚了。
吴非辞揉了揉肉发红的眼,拉开藤编抽屉,从里头拿出三两银子去官府还债。
契书上写明每月十二日前需得到官府公廨还半吊钱,只可早不可迟,只可多不可少,否则会派捉钱人上门来讨。
吴非辞见识过一次那些捉钱人后,再也不想见识了,上个月还钱就是交给赵知临去办,她在官府门外等着没进去。
她将三两银子用布包好,走出屋外。
赵知临在院中劈柴,一根根整整齐齐码好,堆放在院墙边上晒几日才能用。
吴非辞叫来阿清,将装有三两银子的荷包塞到他手里,道:“三两,给他,还债。”
阿清问她:“阿姐,你不跟着一起去吗?”
吴非辞说道,“我有事。”
阿清把荷包还回阿姐手里,说道:“去官府还债花不了多长时间,阿姐,你就和姐夫一道去吧,顺道帮我买几本书回来。”
阿清不帮忙,吴非辞只好自己走到他身侧,趁他没拿起斧头,将荷包系到他腰上。
两人都不说话,吴非辞低着头系荷包,赵知临眼睫垂下,定定地看着她的小手在自己腰间蹭来擦去。
他薄唇动了动,挪开眼望向墙边的木柴,越过墙,看向那棵结了果子的石榴树,借此瞒骗过自己身体,装作什么反应都没发生——小腹没生热,喉间没发涩。
日头晒下来,他抬起手,遮在吴非辞头上。
吴非辞终于系好了荷包,抹了抹前额渗出的薄汗,转身对阿清道:“我去给你买书去。”
说完,没等赵知临,她自己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