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报复心很重
吃到后面几勺时,酥山有些化开,完全没有之前细腻软绵的口感,吴非辞舔了舔唇,小手推开木勺,嫌弃道:“剩下的我不吃了。”
“吃完。”赵知临没有纵容她的任性,语气严苛,一丝退让的余地都没留给她。
别人喂给她的,她能吃完,赵知临给的她怎的就要半途而废?
这事赵知临就算化成灰都记得。
某年夏日早读前,吴非辞的朋友给她买了一大盒冰淇淋。
她手里赶着作业没空,又贪心想吃,生怕赶完作业后冰淇淋化掉,让她朋友一勺一勺地喂。
她朋友不愧是她朋友,也要在早读前赶作业。
吴非辞愁眉苦脸了半晌,最后叫住窗外路过的学长,劳烦学长帮她舀冰淇淋。
吴非辞画的第一幅人物素描便是那位学长。
当时赵知临分明就坐在她旁边,她视若无睹,舍近求远让那位学长从窗外伸手进来帮她,早读铃声已响起,她还非得吃完最后一口才算完。
后来赵知临才明白过来,那天吴非辞不需要向漫画社交稿,所以不需要有意讨好和靠近他,更不需要向他求助吃冰淇淋的事。
此后,赵知临只要路过冰淇淋柜,额角就隐隐作痛,过往的事如木锤敲打在他眉宇间,阵阵闷响。
此症皆因吴非辞而起。
至今未能痊愈。
“张嘴。”赵知临语气里添了些旧事的陈醋,故而渐渐冷酸起来。
“我吃不下了。”吴非辞揉了揉小腹,而后就要起身溜之大吉。
一只大手摁在她发心,将她生生摁回了蒲垫上坐好。
吴非辞十分困惑,怀疑赵知临在酥山里下了药,若不然为何他自己不吃只让吴非辞吃,还非得吃完。
“阿清,要不你……”吴非辞回头求助阿清。
阿清正准备给阿姐解围,眼前就闪过一记刀子般的目光,他猛地摇头,“阿清不吃,阿姐你吃完吧,没多少了。”
姐夫和阿姐之间的事,他掺和进去准没什么好下场。
冰块早已消耗完,化开的酥山没法再冻上,吴非辞要么忍着黏糊糊的口感吃完,要么冒着被赵知临冷脸的风险摔掉碗勺。
要么……
“阿清,回你自己屋。”吴非辞吩咐道。
“好。”阿清识时务地拄起拐杖回屋,顺道帮阿姐掩上堂屋的门。
吴非辞原本是盘腿坐在蒲垫上,这会儿已经挪到了赵知临面前,双腿几乎要抵住他的膝盖。
不怀好意,有所图谋。
赵知临静默不言,像是等待猎物自己靠近的野兽,面上镇定自持,波澜不惊,里头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
吴非辞拿过他手中木勺,端起装有酥山的白瓷小碗,学着他刚才的模样,舀一勺,递到他唇边,笑得意外甜腻。
“尝尝。”她说道。
赵知临因那事过后,再也没碰过冰淇淋这玩意儿,吴非辞这位始作俑者偏生要触他逆鳞。
赵知临眉间一拧,刚要别过脸,一点奶香就粘到他唇上,乍而抬眼,眸底全是她樱口微张的甜笑。
这冰淇淋本就可吃可不吃,既然她非要给还亲自送到唇边了,那总不能驳了她的好意。
赵知临薄唇轻抿,试着尝一口,舌尖被奶香醇浓覆盖包裹,顺入喉咙,连带着吴非辞的甜腻笑意一起咽下。
冰淇淋好像也不是那么的不堪入口。
“再来一勺怎样?”她问。
赵知临没什么表示,反正她会默认自己答应。
吴非辞的勺子递过来,人也跟着贴近,小脸往他眼前凑去,像是要将自己的唇送到他唇边喂他。
她呼吸平缓,眼神坦然大胆,笑得灿烂而荡漾,明显是有意贴这么近,好让赵知临慌张失措。
对于这样的吴非辞他再熟悉不过的了,也很清楚吴非辞就喜欢看他这样。
不巧,赵知临也想看她这样。
赵知临抬手,轻轻擒住她捏勺的手腕,稍稍一转,木勺直接抵至吴非辞唇间。
“唔……”吴非辞大惊,瞪圆的眼眸看向他。
“慢慢吃,别噎着。”赵知临像是喂小孩吃糕一般,轻轻柔柔地用木勺边缘蹭下她没吃进嘴里的酥山,蹭了一些后再往她唇间抵,嘴上哄着:“别浪费了,好好吃完,一点都不许剩下。”
“我不……嗯……”吴非辞一开口拒绝,勺子就突入口中,压住她翘起的舌尖,使她不得不咽下送进来的那一口奶甜酥山。
“还有最后两勺。”赵知临徐徐道,手上动作却没有一点犹豫,利落干脆地舀一勺抵入她唇齿之间。
吴非辞也不是好惹的主,一口咬住了木勺。
赵知临胜在耐性,一点一点地轻轻撬起她的牙齿,顺势再往里送,看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俯身在她耳边道:“说了每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