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
“余玄度,你还敢来!”
邓宜阳还未走几步,便听得身后一阵骚动,继而又传来双刀出鞘之声,伴随着杜雪衣一声怒吼,他赶忙转头。
其时,杜雪衣已把余玄度推到路旁一斑驳的院墙之上,霎时粉尘四起。只见杜雪衣手握双刀,左手短刀径直插入墙中,右手长刀挽起一个有些笨拙的刀花直抵余玄度的咽喉。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些沙哑:“余玄度,你究竟还瞒了我什么?”
却见另一头被按到墙上的余玄度,一手握着一把刀鞘,笑得玩世不恭,全无反抗之意:“这会倒来问我了。”
方才余玄度恰似早便知道杜雪衣会直接过来抽刀一般,提前拿着刀鞘,却也不料她如此生猛,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把他推到墙上,撞得脑袋还有些生疼。
瞧着眼前之人毫无认错的觉悟,还笑成这副模样,杜雪衣如同被挑衅一般,简直快气炸了。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杜雪衣手中长刀刀刃已经抵上余玄度的皮肉,她面露危险之色,冷声质问道,“你这一身内功又是怎么回事?之前我没给飞景这套逆行功法时,可没见余大公子有什么练功的底子......”
“女侠别冲动——”余玄度说时脸上仍挂着笑,却默默离刀刃远了一分。
二人僵持许久,见杜雪衣依旧分毫不让,余玄度终是无奈叹口气,妥协道:“周恒给的。”
“什么?!!”杜雪衣一惊,长刀登时没握好。
幸好余玄度早有准备,脖子往后仰了仰,这才免得了挂彩:“他欠林未期一个人情。”
“那跟你有关系?”
余玄度扬眉:“我可是他的好友,你又是林未期的堂妹......”
“你闭嘴——”杜雪衣气得发抖。
诚然,一会拿着刀架在脖子上让人家说清楚,一会又吼着让人家闭嘴,余玄度知道这次可算是把这位暴脾气的姑娘给惹急了。于是他当即做出一副听话乖巧的模样,无辜地眨眨眼,也不说话。
二人在映月山庄内搞出这么大一出动静,而余玄度又是方才比武场上的焦点人物,纵使此处并未对银刀门之外的人开放,但仍旧引得不少人驻足。
杜雪衣察觉到余玄度正透过自己在看什么,转头见到邓宜阳还站在原处,看样子有些局促,既想上前劝阻,又有些犹豫欲言又止,看起来十分矛盾。
邓宜阳向来不敢忤逆自己的意思,即使知道自己在乱来,杜雪衣也是知道的。经这片刻的冷静,杜雪衣恢复了神志,也觉得适才确实太过胡闹了些,她转头瞪了一眼余玄度,将长刀从他脖颈处移开,但语气却依旧满是威胁:“所以,当时在清河食肆,你就想直接跟梅三姑干上......”
杜雪衣在暗室中就一直在想余玄度这一路上的破绽,终于在此时灵光一现,她蓦地想到那晚在清河食肆,梅三姑威胁自己时,余玄度一直紧握的拳头。
“玉山聪明。”余玄度不吝夸赞。
杜雪衣冷笑:“合着你一路都在演......”
“彼此彼此。”余玄度笑着反驳,“你不也留了后手,那老板其实也是百花台的人,不是吗?”
“好啊,你——”
“玉山,玄度,你们俩这是?”柯为和来的十分及时。
余玄度瞧见杜雪衣一腔怒火被硬生生地逼了回去,暗自松了口气,没料到又对上她一记眼刀。
杜雪衣恶狠狠地瞪了余玄度半晌后,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妥协,退后一步将他放开:“得了,谈谈吧。”
杜雪衣执短刀的左手将刀拔出石墙,顺手挽了个刀花。
却听得当的一声,短刀落地。
杜雪衣似是也没料到一般,蓦地脸色一沉,索性也将右手长刀随手一丢。
“哎!我好不容易赢来的!”灰头土脸的余玄度喊得哀怨,一面急忙捞住长刀,一面望着眼前美人落寞又有些气恼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其时杜雪衣已一脚踹开一旁的大门,此地不是别处,正是程进之曾经的梅院。
***
梅院已让织锦着人打扫得干净,但因久无烟火气、加之梅叶已落尽,仍是一片萧条之象。
三人围坐于老梅之下。余玄度坐得笔直,双膝上的映月双刀放得端端正正,看上去应该气度非凡的,却被那本应雪白素雅、如今却脏兮兮的白色武袍坏了整体气质。而罪魁祸首之一的杜雪衣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见她半靠着老梅,叉着手的同时还架起条腿,后来嫌自己一身宽袍大袖太碍事,便袖子撸起来老高。不过好在有柯为和坐在中间周旋,场面暂时也算宁静和谐。
听得两个知情者将织锦的计划娓娓道来,环环相扣的连环计也逐渐露出水面,当然大部分与杜雪衣所想相吻合——
第一层便是织锦和杜雪衣透露的,通过比武,争夺武林盟主和双刀。因此织锦先放出比武的风声,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