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虽然天照并没感觉受了什么委屈。
十分钟前他们像重回06年的星浆体事件一样挨个问问题,现在正是等回答的时候,个个神情严肃,嘴角紧绷,笑不出来。
伏黑甚尔除外。
这家伙飘在半空中情绪毫无波动,甚至看到五条悟几个的脸色还有点想笑。
显然八岁开始接受冲击的toji比几个十六七岁才遇见天照宿启的臭小子们淡定很多,倒不如说已经完美习惯了她的尿性。
家入硝子背地里冲幸灾乐祸的伏黑甚尔竖了个中指。
随后,天照宿启脖子上的嘴和本身的嘴先后开口,
脸上的嘴:“干嘛这样看我,又不是什么大事。”
顶着一屋子人的视线,她又想了想,脖子上的嘴决定实话实说:
“十八世纪左右太无聊了,所以就分了点神续出去以人的身份体验世俗……身体是用稻草编的,化形成人再注入我的一点点意识。”
“当时就是这样生的九相图。总之是有我普通人一面的思维的稻草人生的孩子……虽然这么说好像不太准确,严格来说,不能算本人的孩子。”
夏油杰和五条悟听到这里,差点冲出去先击个掌再回来感谢上帝。
家入硝子从椅子上直起身来,随手收拾了一下桌面,原本紧皱的眉头松懈下来一点。
只有伏黑甚尔变了脸色:
“…所以,意思是你当时用稻草身子和咒灵……?”
室内骤然冷下来,所有人原本感到的那点幸好也瞬间消失得灰飞烟灭。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加茂宪伦,那个御三家污点……竟然强迫天照宿启和一群咒灵……!!
哪怕那只是一个能变成人样的稻草身子,哪怕只是天照的一丁点神思,哪怕她本人都不甚在意,但九度妊娠九度堕胎在她身上听起来仍然像一个荒唐至极的侮辱。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中时,宿傩的嘴再次冒了出来,声音平静但略带嘲讽。
“喂。你们这些废物还真是……”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莫名的咬牙切齿。
“别自以为是了,这女人怎么可能需要你们心疼。”
————
原始。
天照宿启就是这种东西。
往前倒推几亿年,怎样的环境她就怎样存在。
无数个更换过的名字,形态,原始不外乎茹毛饮血,□□,生育乃至死去,明明这些才是天照宿启的本源,她真正残忍、酷烈的内核。
而面对人类她总是无限包容,甚至连这一点都隐瞒着不被他们看到。
这样的区别对待已经持续千年,两面宿傩以往总喜欢看人被她以平和表象骗得昏头转向,哪怕她并非有意。
然而此刻,从来高高在上享受天照宿启坦诚的诅咒之王对此开始感到不满。
—
天照由永恒中最自由的存在幻化。
除了她自己的心,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控制她——大概也是因为如此,她总是加倍吸引不愿受束缚的人。
唯我独尊的家伙。
宿傩看着她长发短发千百年变换,一旦现世便雨一般莅临,场合不分、昼夜颠倒。
她恣意地选择降落,选择受伤,选择虚弱,选择被压制,或者随心所欲玩乐。
这样的神被蝼蚁所怜惜…乃至怜悯,对爱着天照宿启的他都是一种侮辱。
两面宿傩并不否认自己爱她。
只有懦夫才会避讳这种无伤大雅的情绪。他喜爱天照就和喜爱吃人一样,只不过是程度上的不同。
食人也好爱人也罢,所谓神也不是什么不食烟火的硬通货,不如坦诚点抢占先机,主动博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两面宿傩其实极为看轻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这也是他为何从不优待这个女人——他根本不在乎爱不爱。
态度是随便都行无所谓,对于这种难啃的家伙他向来食欲上来了舔两口,爱欲上来了也就舔两口。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又或是刚从沉睡中醒来——
——此时此刻、
宿傩看她坐在那儿,轮廓模糊神情晕染看不清醒、被蝼蚁的情绪所包围,却感到阵阵不满。
好一个喜气洋洋温馨和睦。
而自己,认识她千年的自己成了剧外之人,还得借由他人的双眼才能看到这一幕。
明明是他先认识……
两面宿傩第一次沉睡也是第一次遭到这样的落差,会感到嫉妒很正常。
但他以往没感受过,所以这有点陌生的情绪让他感觉心脏被捏紧了似的,十分怪异。
上次见面没来得及仔细观察,现在一看,天照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丝人气。
那双眼睛。
两面宿傩在意识到这一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