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9

为什么换衣服的人看到有人进来毫无反应？

因为，他们是它们，是宠物。

司韶再一次认识到管理所的驯化程度，主动穿上他们的衣服只是第一步，但只要穿上了，就只会一步步地失去作为人的尊严、人格，成为一只没有羞耻心的宠物。

“司——”

负责人顿时噤声，他甚至倒退了一步。

他虽然叫着司韶为大人，但事实上是看在叶薄心的面子上才其尊敬，除了羡慕其有叶主为靠山以外，他将对司韶的轻视、鄙夷压到了心底最深处。

是，司韶是红色阶层。

但别忘了，他是双色纹，是叶薄心附属的宠物，甚至在律法上他不算个‘人’。

他的身份栏该是在宠物管理所登记的宠物，他今天来不正是来领取自己的宠物身份的吗？

负责人因着叶薄心和其他金色额心纹的人，不得不对司韶以及金红双色纹的‘宠物’和颜悦色、伏低做小。

甚至说其他工作人员，他们都有共同的、压在心底的鄙夷。

再是红色阶层又怎样，还不是附属身份，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若有一天遭到主人的嫌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以色侍人，终会色衰爱驰，金色额心纹的七人是所有宠物都争相讨好的人，谁能保证他们那一天不会被其他宠物吸引呢？

就像人，可以喜欢布偶，也可以喜欢缅因，甚至可以喜欢犬类。

爱人是唯一的，但宠物不可能是唯一。

负责人将这种鄙夷掩饰的很好，从未有过半分流露。

然而，他却因为司韶积聚暗沉情绪的眸子而倒退，回过神来，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脸上露出了不忿。

司韶怎么敢的？

这种压力，负责人只有在面对叶薄心和金色额心纹的人时感受过，司韶一个宠物而已，怎么敢有愤怒压抑、令人惧怕的情绪？

司韶拒绝换上管理所衣服，就击碎了负责人心底深处隐形的优越感，他心底深处就很不满，

对这些‘高贵的宠物’的宠物伏低做小，管理所的人，即使是负责人也难免生出不平衡。

但是他们很快就能调节，靠的就是‘宠物’们也得换上同一款式的衣服，乖乖听他们摆布。

说白了，就算额心是红纹，红纹之上也还是带着主人的印记，本质就是一个高级的宠物而已。

但是司韶拒绝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来管理所，更是直接拒绝了统一的制服。

最让负责人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竟然被司韶的眼神吓得倒退了一步。

但是负责人毕竟见惯大风大浪，很快就调整好面部表情，让公共换衣间的人退下。

他面色平静地在前面带路，心里却十分复杂。

司韶明显是没有经过驯化，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实际上心底野性十足，有自己的观念，很难受人影响。

叶主自管理所建立起就从未踏进过一步，难道是因为喜欢不喜欢这些被驯化的家猫，她就喜欢野猫？

负责人尽力往好处想，司韶这种野烈的性子会在驯化中会有吃不尽的苦头，也许叶主就是喜欢自己驯服这种性子野烈的宠物。

然而，即便他再怎么说服自己，眼皮还是止不住地跳，就好像要发生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一样。

司韶的声音很沉，呼吸偏沉重，正如他在换衣间积聚的低压情绪。

“你要带我去哪儿？”

“这——”负责人在纠结了，是实话实说还是先将人骗过去再说？

再说了，他已经派人去找叶主求助了，现在还没有得到回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好在，到了。

“到了，请进。”负责人点开电梯状的门，站在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韶看着门内流动着数据的墙体，眉心皱起，总有种坑的感觉。

但他还是踏进去了，他倒是要看看管理所还有什么手段。

或者说，他其实不是独自走进去的。

叶薄心的态度在背后撑着他。

*

十分钟后，客人的休息室里，管理所的二把手立在叶薄心面前以委婉的方式说出司韶的不配合。

“叶主，要不您亲自去看看吧？或者您能否授权我们更多的——”

‘行使权’三个字话没说出口，二把手就两股战战地跪了下去，印刻于大脑深处的恐惧席卷全身。

“你们想染指我的人？”

叶薄心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

“不、不、不，只、只是...”

二把手磕绊半天，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他们虽然也是红色阶层却也是本阶层食物链的底端，不然也不会成为带有服务性的管理人员。

叶薄心直接下定论，堵死他接下来的所有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