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变回来吗？

刘昭楠把视线从窗外收回，九月份的天，也跟七八月一样，暴雨说下就下，带走本就不多的暑气，室外温度骤降到二十五度一下。

这样的天气，让办公室的空调显得鸡肋。开或者不开，都有点闷。

他的后脑勺已经发胀一个多小时了，这是长期在缺氧环境下高强度脑力劳动的后遗症。他很想现在出去走走，即便大风大雨，但是氧气却是充足的。而且，自然的温度，他更喜欢。

可是手上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估计还要两个小时。他拿起手机给沈曼发了条微信，让她不要等自己，早些休息。然后把手机放在一边，专心工作。

当他把定稿的内容发出去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刘昭楠从座椅上站起来，几千块的高级座椅只能缓解久坐对身体的损伤，肌肉该酸痛还是酸痛，骨头该“咯咯”还是“咯咯”。刘昭楠稍微活动了下身体，觉得不是那么僵硬了，这才往外走去。

外面很安静，刘昭楠的皮鞋踏在厚厚的地毯上，脚步声便温和了不少。他在淡黄色的走廊灯下不紧不慢走着，目光扫过一片片格子间，里面都是空无一人。

他应该是今晚最后下班的一个人吧，即便加班对律师而言是家常便饭，但快十二点了，律所里的人也已经走完。

拐过走廊往右走十几步，就是前台。经过前台再往前走十几步，就是下楼的电梯。

前台很亮，这让刘昭楠有些诧异。正常来说，前台下班后，那里的灯光就同走廊灯差不多，是黄色温和的暖光，而不是现在这种白色明亮的灯光。

这种光，说明还有人在加班！

刘昭楠有些好奇，他对前台的小姑娘并没有太大印象，因为即便需要与前台沟通，那也基本是他秘书的工作。他最多就是上下班与前台打个招呼，倒是不知道前台的同事竟然也这么敬业。

前台也在这时有了动静，大约是听到刘昭楠的脚步声。

“昭楠，你终于出来了。”

随着这声音，刘昭楠眼前便多出一个人，正是沈曼。

刘昭楠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前台，又看了看眼前的沈曼，眼神不由一暗。

“你怎么在这里？佳佳和小南呢？”

沈曼听出了刘昭楠语气中的不快：“佳佳和小南都睡着了，他们睡着后我才过来的。”她偷看了一眼刘昭楠的脸色，见他的脸色并没有好转，连忙又说：“他们睡着了就不会醒，你放心好了。我观察过好多天了。”

刘昭楠强压下胸腔起伏，他能猜到沈曼为什么在这里。

看他是不是真的在加班。毕竟智能手机的定位有时候会出偏差，不如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他是不是和女同事一起加班。毕竟智能手机只能看到他所处的位置，却不可能知道他和谁在一起。

想到这里，刘昭楠心里的烦闷几乎要喷涌而出。不过他是律师，控制自己的情绪是必需的技能，就像不能在法庭上随意释放情绪一样，他也不可能在律所和沈曼起争执。

“就你一个人加班啊？”沈曼往刘昭楠身后看了几眼，小心翼翼地问道。

刘昭楠深呼吸，大踏步往电梯走去。

“回家再说。”

外面大风大雨，沈曼竟然把两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单独留在家里。

不要跟他说孩子们睡着了就不会中间醒来。但意外之所以是意外，不就是发生了你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吗？

刘昭楠一句话都不想跟沈曼多说。

车子在狂风骤雨中疾驰，车外温度已经降到二十度，而车内，沈曼觉得刘昭楠浑身上下散发的冷意，已经将车内温度下降到零度。

沈曼心里发颤，她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会让刘昭楠不高兴，但她控制不了自己。当她突然想到刘昭楠可能是跟女同事一起加班，她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出现刘昭楠和另一个女的耳鬓厮磨的画面，以及她带着孩子孤独走在南京大街上的画面。

尤其是后者，让她再也忍受不了。她催眠自己，她是关心自己男人这才去所里的。把睡着的孩子留在家里没事的。

但看刘昭楠的反应，沈曼直觉这一次，刘昭楠是真的生气了。

她开始忐忑，几次想要开口缓和气氛，最终都咽了回去。

车子在雨幕中飞驰，平常三四十分钟的路程，刘昭楠只花了二十五分钟就到了。

推开门的一瞬间，见室内安安静静，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沈曼觉得，她找到合适机会了。

“我说了吧，小朋友睡着就不会中间醒来。你不用太担心的。”

她小声说着，一手脱鞋，另一只手下意识去抓刘昭楠的手臂，好让自己的身体更稳当一些。刘昭楠却闪身直接走了进去。

他先推开佳佳睡觉的房间，见佳佳一动不动呼呼大睡，便轻轻关上了房门。他又走到原先的书房，现在已经改成小南睡的房间，见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