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胜
然的坐姿未变。
“等到拓跋楼来之前,我自有手段。不过……”
盯着强撑着的人,平鸽陡然戳穿道:“受了伤还如此咄咄,先管好自己的命吧。”
“你受伤了裴将军?”
常悦这才注意到他左手捂在腹前,脸色也惨白起来,裴良平素不黑,她还以为这是他的正常脸色。
竟是受了伤。
“侧室有伤药,常悦,你且带他去上药包扎。”
“是。”
侧室便是她上回写信之地,常悦将柜中外敷药找出,立着的人已脱力瘫坐在地上。
“裴将军,我去叫胡医来,你的伤太严重须得尽快救治。”
握上她起身的手腕,裴良语气正常道:“只是小伤口,用了药好好养一养便无事了,常悦,外面危险,莫去。”
“可你的伤。”
“还请你帮我上药。”
常悦半蹲回去,看裴良掀开左腹衣衫,侧身背对她,露出那个狰狞绽肉的伤口。
上有撒过的药粉,倒是看不出真实伤口。
端来盆清水用绵巾沾湿,常悦清理过后才上药包扎,她处理时需得低头,裴良便不再克制自己的情绪,眸光不同的注视她。
今日怕是挺不过去了。
裴良了解自己的身体,上了两次药却无效益,反而是身上力气越来越少,精神也日渐消弭,他大概无药可医了。
“常悦,我有时也会怨你,我心想,你的眼光怎的如此不好,看上谁不好为何偏偏是个残缺的李僖,我又哪里比不上他了。
常悦缠布的手一顿,提醒道:“虽然是来救我受的伤,但是裴良,请别说李僖坏话,我不喜欢。”
“哈哈……唉。”
裴良笑得动作太大得牵扯到腹上伤口,常悦低声喝他:“别动。”
女子要将伤口缠布系好,不免贴的近,裴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低低弯身,凑在她耳边得那样近。
“常悦,你知道我有多艳羡李僖吗?”
凭什么李僖那副模样了还能得到你的喜欢,凭什么他比李僖早结识你还是走进不了你的心?凭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呢?
裴良想不通,困宥于感情的顿挫中不得解脱。
常悦沉默,系好白布拉开距离,平淡的话说的冷漠至极:“裴良,爱慕无分原因,我只喜欢李僖,旁人再好他再不堪,我都不喜欢。”
“…我知道了。”
收好药瓶常悦跪坐于地上,她不主动和裴良说话,后者忍着伤痛,室内一时沉闷至极。
寂静被裴良控无可控的吐血声打破。
“裴将军?裴良!你怎么了?”
常悦心中有过许多猜测,在掀开伤口上白布看到那发黑流血不断的伤口得到证实,普通的伤敷了药便会止血,哪像这样?
裴良侧身吐出口瘀血,气息减弱解释道:“箭上有毒,胡医来了也无法,我中箭至深救无可救。”
手上的药瓶被拨乱,常悦面染悲伤,无言看着他。
于私于公,常悦都没想过裴良会死,尤其还是在救她途中殒命。
裴良咳着咽下不适,眸中浸着丝丝哀求道:“常悦,我快死了,你能违一违规矩礼法,请你抱一抱我吗?”
又何尝不知这句话实在逾矩,可裴良恪守了几年临死便想放纵下自己,全了心中歹愿。
“对不起。”
纤静的姑娘拒绝夹杂着愠怒,由于对他的愧疚不忍没对他逾矩的话点明不乐。
裴良早有预料,眼底还是闪过失望,唯一那道期冀的光彩都缓缓消弭。
“不怪你,是我强人所难,不必言愧。”
那年裴良事业被重用,正是意气风发向上爬的时候,二十四岁的青年男子初见十六岁的常悦,没有一见钟情,仅仅觉得她特别一些。
刚及笄的姑娘带着股稚嫩,又因为她骨子里那抹坚劲柔和中和了这股稚嫩。
裴良第一次多看了姑娘两眼,初次对视只觉得这姑娘大方坦然,是个令人赞叹的性子。
后来是如何对她生情的呢?
裴良记得很清楚。
喜欢常悦是后来的相处,常悦喜欢出府喜欢玩乐,时不时会碰到京中巡视的裴良,一来二去常悦便邀他同喝同吃,两人在朋友的界限上相交,谁都没向那方面去想。
常阆不在时常悦待人也自在大方,没有一些闺阁姑娘的扭捏,裴良便在这一次次的相交中将那姑娘入了心。
“阿悦,带着我不好脱身,我死后不用管我尸身,我带来的那些人去了战俘营,你可同他们汇合,他们知晓城中安全地点。”
“裴良……”
常悦眼中不乏悲戚,捏着他衣袍的手也微微发颤。
怎么一会儿时间便撑不住了?战中如此残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