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璟是为了小夭而死的，这一点她从未隐瞒过所有人，只是两人的情意却只有寥寥几人知晓。

璟离开之后，小夭便一直住在辰荣府的木樨园之中，她本可以去任何地方，但她现在只想留在那里。

丰隆向来推崇璟，视他为最好的兄弟。故而，虽然丰隆对小夭有几分心动，却还是比不上他们的兄弟情义。他知道小夭和璟的事之后，便做主将木樨园移了出来，送给了小夭，也只为了让她多一分慰藉。

算起来，除了在清水镇的时候，他们两人最欢乐甜蜜的时光便都在这木樨园里了。

为了哥哥，她也做不回玟小六了。

住在这木樨园里，是璟和小夭两心最近的地方了。

只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多少次小夭梦回两人相伴的甜蜜时刻，现在想想却满心愁苦，痛不欲生。

“你为了区区一个涂山璟，至于将自己变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这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你。”

防风邶来了，或者说是相柳来了。他本是好意，不想让小夭继续沉浸在悲伤之中，但说出口的话在她耳中却十分的刺耳。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我已经不记得了。我现在很好，璟更好，我不许你说他。”

小夭在相柳的面前从来都强硬不起来，因为从前想过杀他，却办不到。后来，也算是朋友了，毕竟寂寞的人太久了，总想着找个同病相怜的人说说话，相柳就是那样一个人。

如今，小夭难得的强硬，只是因为相柳说了璟一句，她的心和理智都不能允许。

“怎么？如今不怕死了？还是你以为这周围的几个暗卫就能拦住我？”相柳来时便发现了小夭身边藏着的暗卫，个个都是好手，看着身手倒像是涂山氏的。

小夭自然知道杀手榜上排名第一的相柳不是暗卫就能拿下的，只是如今她确实不怕死，因为就算是死了，也有一个人会在那里等她。

可她的命是用他的换来的，就算是她想，她也得好好的活着。

“说吧，你来是想干什么？如今我的血已经没有了疗伤的功效，你来找我，还不如自己找点灵药来得快。”

自从璟离开之后，小夭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说话也是这般毫无波澜，更是懒得搭理相柳。

昔日，她或许害怕寂寞，可如今她的寂寞里有一个人。就算是那人离开了，她也愿意守着他们的寂寞，品尝过往的甜蜜和悲伤。

相柳怎能看不出小夭此刻的心思，只是他从前一点都不明白涂山璟对她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他今日本就不是为了她的血来的，知道她是故意曲解，却因着方才的话，不好再说什么。

他自然知晓，小夭的血有疗伤奇效，可是梅林之后，小夭的体内全是涂山璟的一身灵血，自然不能再助他疗伤了。

他只不过是希望她能放开一些，毕竟看着一如既往甚至如死水不起波澜的人，竟每时每刻伤心断肠，那种针砭刀刺般的痛苦简直令他一个千年大妖都快难以招架了。

此时，相柳倒是后悔起那情蛊了，每日因为小夭的伤心，让他疼痛难忍，为的还是涂山璟。

这滋味，还真是无从说起。

可他问了，小夭却怎么都不肯承认。

“我每日心情都很好的，该不会是你吃错药了吧？”

得了如此回复，相柳是恨不得啃她几口泄愤才好，但看她的样子似乎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再留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倒不如自己去寻个法子解决了才好。

相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小夭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仍旧一如既往的做自己的事。

或许相柳的话是对的，但小夭并不那么想。

大概是痛得久了，也就不痛了。

她是真的欢喜，只是欢喜的味道是苦涩！

涂山家的烂摊子，有璟的话在前，小夭也根本就不想管。

但是涂山篌和防风意映的私情倒是露出了端倪，算起来这两人也算计了璟多次，可惜他那人善心，顾念兄弟之情，也尊重女子，不愿意将人往坏处想。

小夭自认心冷，再加上因为璟，她总是替他生气和不值，不能让他们两人就这么自在逍遥的活在世上。

涂山氏的嫡脉似乎只有璟和涂山篌，但并不代表他那些所作所为能被族老所认同。还有顶着璟未婚妻名头的防风意映，两人本来行事就不严密，璟死后，他们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了，更是无所顾忌。

小夭巧施手段，便让他们暴露在了涂山氏的族老面前，接着就是所谓有情人的自相残杀了。

有话说得好，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两人同归于尽，倒是死得太过便宜了。

只是想到璟，小夭也不愿意亲自动手，如此便罢了。

涂山氏也是中原四大家之首，传承万年，没了两人而已，族中子弟众多，便是不如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