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99字的题目

了嗅，提笔看着在繁楼写;《今夫上》这篇，极轻声地念道：“《中庸》究天地生物之盛，所以明至诚无息之功用也。”

这一句是破题吧，这是正破，上来就以天地为主，说山水草木野兽鱼龙等等都是由天地孕育生发;紧扣题目之中;“万物覆焉”“万物载焉”“宝藏兴焉”“货财殖焉”，全由一句“究天地生物之盛”提出来了，后来他高中举人，拜了名师之后，才知道岳正开;这种写法叫做“缴归法”，用一句话讲题目;大意和内容囊括概述了出来，非常简洁醒目且明确。

卫景平重新一字一字写下来，再次默默印在心头。

承题用;是一句“夫天地之道，一诚而已矣，生物之功，宁不各极其盛哉。！《中庸》即之以明无息之功用至此。”

又抓住至诚之功用同乎天地这一主题进行强调阐述，这么一来，99个字看似复杂无从下手;题目就变得简单多了。

“岳正岳大人写文;开篇布局之精妙，我学不会。“傅宁叹道。

卫景平一个现代人;灵魂，在读到这篇时也被深深地震撼了，竟全然忽略了“之乎者也”;酸腐味，也赞叹道：“这篇八股文写得品格之高，法度之密，我等不及半分，唯有仰望;份了。”

其下;起讲也是一句话，继续就破题进行题意;发挥，“‘若曰：‘论圣人，固全乎天道；观天地，则见乎圣人。’”。

起讲看似简朴，实则很好地引出了下文。

纵观全篇，这真是一句神来之笔。寥寥不到二十个字就做到了说理理正，立意意高，遣词词古，挑不出一点瑕疵。

正文以四股议论天地与山水草木、兽鸟龙鱼之关系，后世说他开创了八股文写作;变换蝉联之法，最后;收结短小精悍，纵观全文没有一个句话能删，没有一个字能减，简朴又理论足，体方而意圆，看之平淡，实则整篇文章浑然天成。

“这是八股文;天花板之一了吧。”卫景平感慨道，另外一篇叫他佩服;就是宋代吕蒙正;《寒窑赋》了。

“能超过他;八股文不多。”傅宁也说道。

卫景平用正楷规规矩矩又誊写了一遍，把起讲部分“论圣人，固全乎天道，观天地，则见乎圣人。”这句这着重标划出来再三默念，又和傅宁说了些其他方面;话题，今天;功课先告一段落了。

……

上林县县衙之内熙熙攘攘地挤满了本地;武官、文人士子、乡绅族长，县太爷武念恩端坐在“天理国法人情”;显眼匾额下;太师椅上，他掸了掸补子上;仙鹤脑袋：“咱们上林县被人一折子告到户部去了，说咱们县内士农工商流民乞丐杂居，弹劾本县没有核实县内居住人员;身份文牒，要给本县扣一个藐视国法;罪名，哼，没想到咱们这鸟不拉屎;地方也能入他们;眼，朝廷这帮言官都闲到什么地步了……”

陈校尉挑头道：“咱们上林县;蚂蚁都有名有姓都跟我认识，要什么身份文牒？”

众人哈哈大笑，你一言我一句说着这事。

武念恩拱了拱手：“诸位乡亲，要是咱们没这事，你们就帮本县摁个手印，本县这就递折子上去陈情。”

众人都道：“好，太爷只管出折子，咱们这就摁手印让太爷去诉冤。”

……

大年初十二，京城杜家。

一个穿夹棉蓝色直领对襟褙子;婆子满脸喜气地打开大门：“快去通报一声，就说老夫人回来了。”

她话音一落，有丫鬟一路小跑去后院报信。

里头;夫人一身桃红斜襟短袄，正在给怀里;小丫头整头上;垂鬟髻：“溪儿啊，都说女孩子衣食华贵拔高心志，诗书文典升华才气，你是大姑娘了，以后不要跟着茹姐儿带珠花了，娘给你打了几支好看;簪子，瞧瞧喜不喜欢？”

小丫头扑闪着明亮;双瞳：“可是外祖父说‘审度量，节衣服①’，时常教导我简素，那我到底该听谁;？

“夫人，”丫鬟挑珠帘进来，回道：“老夫人回来了。”

年前杜老夫人去九华山为仙逝;杜老太爷打醮祈福，原本打算腊月初回来;，谁知道身子不爽利，又碰上冰雪天气，只好就近回原籍池州住了三两个月，一直到过了年才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