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说亲

没来由地，苏氏;声音如乱锤一样击在卫景平;心头，让他莫名不喜。

她娘孟氏看见苏氏来了，对卫景平道：“四儿，和妞妞玩儿去吧。”

她婶子苏氏牵着个小女孩儿走了进来，和孟氏一样，她皮肤粗糙发黄，却看着很是健壮能干。

孟氏看见她来了，对卫景平道：“四儿，跟妞妞去玩吧。”

妞妞是他二叔卫长河;小女儿，比他小一岁，大名叫卫招娣，听他娘说他二叔一开始生了两个闺女，老大卫巧巧和老二卫贞贞，还乐呵乐呵;，到了妞妞这儿，见又是个丫头，坐不住了，赶紧“招娣招娣”地叫起来，盼着下一回能生个带把;小子。

“平哥儿，三姑娘，”刘婆子刚炸了点肉渣，盛盘子里几块端了出来：“来尝尝。”

刘婆子是孟氏娘家;婶子，早年死了丈夫，她又没儿女，就投奔他们家来了。她五十来岁了，面皮黧黑，衣着洗得发白，干起活儿来十分利索。

“四哥。”妞妞眼巴巴地看着盘子里;肉渣，咽了咽口水。

卫景平动手开吃之前，她似乎不好意思先吃。

她;头发黄黄;，脸上也没有那么干净，不过这里;小丫头似乎都是这样;，家里随便带带就拉扯大了，并不会去花费多少心思和功夫给她们打扮什么;。

“吃吧。”卫景平没有动肉渣，把盘子往她跟前推了推。小丫头伸出手指捏了两个，塞进嘴里大口吃起来。

刘婆子往二人这里瞧了一眼，拿眼神剜了剜妞妞。

卫景平视而不见，他看着妞妞有些黑;手指，皱了皱眉头。想对她说吃东西之前要先洗手，不然吃了不干净;东西要闹肚子什么;，转念又没开得了这个口，也许，这就是妞妞;生活方式吧。

说了，又能改变什么。

肉渣都进了妞妞;嘴里，卫景平听见他婶子苏氏对孟氏道：“昨天咱说;王家大姑娘，你和我大伯子到底怎么想;？”

原来家里已经开始给他大哥卫景明张罗婚事了，卫景平心想。

孟氏为难地道：“他婶子，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明哥儿听说王家姑娘大字不识一个，不是很情愿。”

“明哥儿嫌王家大姑娘不识字，”苏氏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话一样，嗓门更大了：“就为这个不答应这门亲事;？”

“他婶子，”孟氏大概也觉得这话说出去脸上挂不住，低声生硬地说道：“明哥儿大了，有主意了，我这当娘;也不好说啥。”

“明哥儿不懂事，你和我大伯子怎么也纵着他，”苏氏埋怨道：“明哥儿人高马大;，穿衣服都比别人费布，吃饭还忒费粮食，王家大姑娘愿意嫁进来是咱家;福气，他还挑挑拣拣;看不上，活该都十五六了媳妇儿还没个影儿……”

苏氏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卫景明。

“他婶子，不是说王家大姑娘不好，”孟氏有些心虚地道：“咱家眼看着十来口人了，大媳妇儿进了门就要管家;，要是大字不识一个，你说到时候我是把这个家交给她还是不交给她呢……”

别说卫景明了，就她心里;打算，长子媳妇儿，都巴望着找个粗略识字;，能算账;，她会好好教她，将来好撑起这个家。

这一辈，有兄弟四人呢，将来都娶了媳妇儿，每房又生了子女，好几十口人呢，没个精明顶用;可不行。

再说了，孩儿他爹总不能屯一辈子田吧，将来万一哪天起了战事，他和长子领兵打仗去了，家里小;老三和老四俩兄弟得靠长嫂帮扶呢。

“哟，大嫂子，那您这心可是比天高了，也不看看咱们自个儿什么人家，有个识字;倒也好说，”苏氏道：“一家子没个识字;人，明哥儿竟想着讨个秀才家;姑娘了，人家能看得上咱吗？”

大徽朝武官;地位低，在京城，武官走在大街上，一旦遇到文官;马车，无论级别高低都要避让，就低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