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在洞穴里点上火把后，沈清宁终于能看清此洞长什么模样了。

这洞穴从外面看着不大，实则内有玄机，露在外面的不过是个大洞口，里面是有些人住过的地方的，厨房居室，一应俱全。

只是有些陈旧，上面覆了厚厚的一层灰，沈清宁四处转转，山洞深处居然还有一湾清泉，潺潺涓涓，叮咚有声。

没想到死生隙的牢房竟然待遇不错，沈清宁满足地想，当年在雪阳宗后山守灵田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打水将山洞里外来回擦洗一遍，顿时觉得敞亮多了。

洞口没有人声，看来乌岸已经离开。

肚内忽然一响，沈清宁突然想起自己的灵力已经被乌岸封死，现在并非辟谷之人，无法吸收食物的灵力，反而需要通过进食来保证肚腹的充实。

“后山那水湾里是不是有鱼？”

抓鱼对她来说是并不麻烦，沈清宁正要起身之际，门口忽然传来怯怯的一道声音：“是来了新邻居吗？”

这地方还有邻居？乌岸不会那么缺德，把人送魔窝里了吧？

沈清宁惊疑不定。

来着听着声音还是姑娘，她小心翼翼地向里走了一步：“我是住在隔壁的乔殷。”

映入眼帘的是个同龄年纪的女子，一双秋水眼，两弯柳叶眉，一见便让人心生欢喜。

“沈清宁。”

乔殷怯怯地点了点头：“你是被抓来的人吗？”

沈清宁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女子浑身上下全然无一点死生隙之人的特征，相反而之，居然是完完全全的人类。

这一片山，是关押人类的地界吗？

沈清宁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若说她是被抓来的，也不全然是，她是自己送上门的。不过乌岸封住她的灵脉，将她拖到山洞关起来，说是被抓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乔殷看着她，轻轻地拉过沈清宁的手，道：“这里是死生隙的人间村落，除了不能出去，一切都和人间无差，你来了，我们便是一家人了。来，我带去你见奶奶。”

奶奶？

一肚子疑惑尚且未出，乔殷便拉着沈清宁的手，径自向前走去，她的手掌柔软而温暖，指头上有硬硬的茧，沈清宁一怔，沉默着和她走去。

不论是在沈家，还是在雪阳宗上，都没有人会这样自作主张地亲近她。

沈清宁看着乔殷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何，隐隐有了些波动。

山洞与山洞隔得距离甚远，从她门口到最近的山洞，也走了差不多一里路，乔殷停下指给她道：“这是我的居所，你平日里可以来找我。”

沈清宁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乔殷微微一笑，牵着她继续向前走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死生隙的夜晚来得总是猝不及防，仿佛这里没有黄昏似的，夜里风大，沈清宁不由得紧了紧自己身上斑驳的嫁衣。

乔殷看起来对她身上的衣物并不感到意外，连带着对送她过来的乌岸也没有提起过半句，就好像这里的人都司空见惯了一样。

死生隙的人间，也常有魔物来访，也会有新人进来吗？

远远处有一丛火光摇曳，乔殷眼睛一亮，加快了脚步，道：“奶奶算到今天会来人，早已安排人布置好了宴席，清宁，大家在等你了。”

坐在火光里的已经有许多人，沈清宁四处扫视，心下隐隐一惊。

知道死生隙里有人，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人。

为首的是个鹤发童颜的老太太，她脸上的皱纹斑斑，身穿长袍，体态隐隐有些肥胖，奶奶看见沈清宁，迟缓地伸出手来，招呼道：“丫头，过来。”

乔殷在身后抿着嘴笑，不动声色地推了推沈清宁。

沈清宁向前走了一步。

踏出一步，老人笑了一声，沈清宁走到前面去，老太太摸着她的手，昏昏沉沉地垂着眼睛，粗糙如树皮的手指缓缓地攀到了她的手腕处。

沈清宁低下头，奶奶手指停留的位置，是乌岸刻下灵印的位置。

她笑眯眯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清宁回答：“我是沈清宁，奶奶。”

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腕，莫名其妙道：“你本该是要回来看看的。”

沈清宁歪了歪头，十分疑惑，不知老人何出此言。

本该回来看看？本该回哪里，死生隙吗？

老人并没有过多解释，她放开了沈清宁的手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孩子，去吧，今天的人，都是为你而来的。”

乔殷早已和一帮男女老少围坐在了篝火边，见沈清宁过来，她放下叼在嘴里的烤肉，笑着招手道：“清宁快来，有人在讲笑话呢。”

沈清宁从未融入过如此热闹的气氛，闻言略有不自在，犹豫片刻，想打退堂鼓。

乔殷便眼见地察觉到了她的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