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瞑
因寻不到合适的人顶替了白鹤的位置,水天儿如今还跟在林观德的身边。
水天儿推门进来就要为林观德梳头,却瞧见她脖间的红痕,她慌张失措,甚至打翻了水盆.她惊道:“是谁伤了主子?”
明明昨夜睡前还是好好的,怎么今早起来就多了这痕迹。这水天儿心中暗自腹诽,自己睡觉也不是如同死猪,怎么主子被人伤了她竟一点动静都没发现。
林观德摇了摇头,只说道:“不知道。”
水天儿见到她都差点被人杀死了却还是这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急道:“主子那人可是差点就杀了你啊。”
林观德淡淡道:“这不是没死吗。”
既那人放过她了,应当就不会再来杀她了。
她只道:“派两个星月楼的暗卫来林府盯着吧。”
那人竟如此轻易就寻到了她这处,这林府的护卫如同死人一般,有了昨晚那事,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危着想。
水天儿收拾了地上的水渍,应道:“晓得了。”过了一会她重新端了盆水进来,她为林观德小心擦拭了脖子那处,问道:“晚上还要去参加中秋宫宴呢,主子这般只怕无端惹人猜疑。”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寻件立领长袍便好了。”
水天儿见林观德差点死了却丝毫不担心模样,她虽想说什么,但林观德如此叫她也不好再说,只叹道:“只是个天气炎热,叫人把脖子围上只怕人受不惯。”
林观德不觉有什么,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问道:“杨昌平的那件事可散出去了?”
林观德说的是杨昌平前些日子虐杀宫女的丑闻,原被他压了下去,但这会子又被林观德派人拿去传了。
水天儿点了点头说道:“散好了,宫中已经有不少人知道此事了。”
很快便临近了夜晚,林家一大家人在膳厅小聚后便打算动身入宫,林观德与林倾倾都是嫡子嫡女,自在其列。
今日是团圆之夜,就连久不在人前的林观义都露了脸,林娇玉和她的生母尚姨娘也在圆桌上。
小聚过后,林夫人只得松开了林观义的手准备出门,林观义见众人都走了,又只留了他一人和那姨娘庶女在家中,心中顿又难受了起来,明明他才是林家的嫡子,凭什么如今倒像是同那小妾庶女一样成了个见不得人的玩样。
林夫人哪里不知道儿子失意,只抚握着他的手安慰道:“你只管好好呆在家里罢,这宫宴哪有什么好玩的,在那里掣手掣脚直叫人难受。”
林观义生得同林观德有几分相像,只是形容更加粗犷有男子之气。他冷笑说道:“你们都去腻了这会自是说无趣,可凭什么我就像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般。”
旁边尚姨娘见此也拱火说道:“就是啊,主母是能去宫中才说无趣,我们倒是没见过世面,倒也好奇这宫中是何模样。”
这尚姨娘话里话外只将林观义贬至与她同等地位模样,是个上不了台面,见不了世面的人。
这林永善知道自己对林观义有所亏欠,莫不是他让林观德顶了林观义的位置,这会又哪会让他这般憋闷。
他刚想出声让这尚姨娘闭嘴,却见林观德先开口说了话,她凉凉看着尚姨娘说道:“姨娘若是有本事也去就是了,何故在这里眼红。”
这尚姨娘原只是个九品官家的庶女,嫁给了林永善做妾却还眼高于顶,只觉得自己才情样貌皆于那林黄氏之上,自见不得他们好。但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林家如今地位煊赫全是林观德之功,就连自己母家也都乘了一二分林家的东风升官至六品人家。
她虽看不惯这林观德女子装作男子成日里耀武扬威的模样,却在明面上也不敢多得罪于她。
见林观德如此之说,也只能恨恨闭上了嘴。
偏偏林观德这话是对尚姨娘说的,却在那林观义耳中听着却又成了另一番意味,似那林观德是在讥讽他没有本事守住这林家嫡子之位。
二人一胎而生,关系在七岁以前还是很好的,但自从林观德顶了林观义的身份后,二人彻底决裂,饶是林观德怎么讨好林观义也无用,到了最后林观德见没了法子也只能作罢。
这会林观义听了林观德的话愈想愈气,愈想愈气,最后竟直接掀桌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桌子被林观义掀翻倒在地上,林倾倾就在林观义对面坐着,桌上的饭盆皆朝她那处掉了去,好在林观德一把把她拉开,否这林倾倾就要被殃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