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朵绿蔷薇

遇到过蝙蝠侠，或者干脆杀了蝙蝠侠，但他的罪在杰森那里是永远抹不去的……

那些糟糕透顶的东西暂且不管。

迪克看着杰森，他清楚布鲁斯不会向他们隐瞒说谎，那么为什么在今早，杰森身上除了脸上的那个印记，其余遭遇过伤害的痕迹全都消失了？

他在精神状况不那么好的情况下已经控诉地向布鲁斯‘坦白’，实在没有再次伪装起来的必要，毕竟现在还有个痕迹留着，可是其余的呢？他支付了什么代价才获取治愈的机会？

使用魔法的力量是有代价的，而代价通常很糟糕，迪克和弟弟们、布鲁斯都注意到了，但是直接地向杰森问询根本不可能，因为对方完全不信任他们，当看到杰森要走时，他下意识地就跳出来阻拦了。

如果留下杰森，那么还有搞清楚这一切、并且尝试挽回和拯救的可能，但如果放任杰森离开，也就意味着他们什么都做不到，另一个宇宙的蝙蝠侠、夜翼是狗屎，而他们也没差。

他眼中带着可笑的痛惜之色，杰森完全清楚自己向布鲁斯袒露心声和经历，也就意味着蝙蝠崽子们都知道了，但他看着迪克的目光全然冷漠，还有越过他的身影看向其余人的视线同样冰冷厌烦，“有话直说，格雷森，否则我现在就应该走了。”

语气强势不容置疑，与今天之前他们的相处氛围截然不同，或者说这才是他现在真实的性情。

杰森分得清两个宇宙的蝙蝠家，毫不在意他们对待自己的态度，也不关心他们会想什么、做什么，只要不阻拦自己就不会激发矛盾，但他心里满是不耐。

迪克被他直白的话哽住，“我是想说……你不留下来吗？”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位最年长的大哥当然是在示弱，但他是真的想留下杰森，想尽力对他好，而非还怀抱什么复杂心思，或者想将杰森控制起来，他只是想做出补偿和挽回，即便是异世界的家人，他也拒绝失去。

可看着他这副模样，杰森不为所动，“这不可能。”

在他对面达米安已经按捺不住，抱胸站着道：“他在关心你，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吗？陶德，父亲也担心你，还有小红熬了一夜，你确定要继续不识好歹吗？”

恶魔崽子的语气很冲，但他也是盯着杰森一眨不眨，目光偶尔才落在往常自己最喜欢的黑猫身上，他沉默了下，对莫妮卡问道：“你要跟着他出去吗？”仰脸时表情认真，很显然如果莫妮卡说不，他想成为她新的饲养员。

但不是抢女朋友，他只抢猫，达米安认真谨慎地想，猫在手上的话就能顺便留下杰森这样子，而作为猫的搭头，韦恩家不缺他这口吃的。

黑猫凄凄地叫唤，那只幽绿色的竖瞳半敛，她仍旧待在杰森的怀中。

杰森没有被激怒，反而平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将他们的话全部忽略过去，视线越过实实在在地担忧看着自己的提姆，看向布鲁斯，那张脸庞如此可憎，令人作呕，看他还试图讲道理，“我以为你们都明白。”

布鲁斯也站起来，看着这个年轻的孩子即使还站在这里，可实际上已经越走越远。

悲伤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溢出，它们实在太多了，以至于飘忽着无处安放，黑猫从杰森肩上跃下，被他抱在怀中，黑猫莫妮卡只有一只竖瞳，另一只眼已失去，或许是获取这份力量的代价，他们俱是残缺的。

但这份外泄的情绪是他故意的，“莫娜已经死了，她正在坠落、正在死亡。布鲁斯，我是为了她才来到此处。”杰森坦然话语，为此抛下他的世界暂且不顾，哪怕想要报复蝙蝠侠，正在执行的计划也被放下。

在由他自己决定倾向的天平上，莫妮卡的重量超过了这个宇宙的他们，而就算在原本的宇宙中，也再没有什么能超过莫妮卡的人和事物，而他还要继续去拯救她。

“她受到伤害，我不会毫无作为，不会徒劳地以劝说的方式补救，我正在挽回这一切，别阻拦我，布鲁斯。”

杰森说完就向门口走去，布鲁斯终于问出了那句话：“可你身上的伤痕呢？”

他步伐停住了，微微侧首看回来，“莫娜在拯救他人，而她把她所获得的报酬分给了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