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没一会儿范玉便回来了,把水递给陈枳后,在陈枳旁边用纸擦干净灰后坐了下来。
喝了大半瓶水,陈枳忽然捂住了脸。
范玉弯腰从下面看她:“觉得丢人?”
“嗯。”
范玉可不会安慰人,他点点头:“我也觉得有点丢人。”
他活了十四年,生活中事事都由房迎曼详尽地计划,虽然麻木拘束,却从没这么手忙脚乱过。
他很少坐公交,不知道原来上公交要靠挤,从没在人多的场合大喊过别人的名字,手里还提了一堆累赘不美观的袋子。
这会儿坐。下来,是真觉得丢人,但范玉和陈枳的体验感完全不不同。
他甚至眉1眼有些兴奋:“丢人的感觉好像也还行。”
陈枳看着范玉那张写满了我觉得很有趣的脸,想起初见的时候范玉脸上也是这种新奇的神色。
范玉总是端着,外表上确实看不出什么孩子气,但陈枳总能捕捉到他偶尔流露出的幼稚,她认为自己其实还是比他像大人得多。
她看向不远处的车站,并没有人回头看他们,心里松快下来,不自觉地抿嘴微笑,想想也觉得:“好像是……也没那么丢人。”
休息好以后,两人重装旗鼓回到站牌前。
挤公交这种事儿,讲究的就是一个脸皮厚,其次呢要么你有力量优势能把人挤开,要么你有身形优势能见缝插针。
陈枳有身形优势,范玉有力量优势,偏偏两人都没见识过这摩肩擦踵的阵仗,刚才愣是在原地一步都没走动。
这次两人达成共识,在下一班车到来前严阵以待。
不久02路车再次缓缓从远方驶来,两人面容严肃地交换了个眼色,五米开外就脚底生风,直奔车门而去。
等车的其他人也些结巴:“对…!你,刚刚就是,摸了我的屁股。”
范玉脸色臭得不行,直接上手抓胳膊:“道歉。”
“哎哟——”大爷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儿:“我都这把年纪了,哪有精力折腾这种事儿,再说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门板儿似的,有啥可摸的。”不是吃素的,推扒挤钻四件套齐活,等两人被人流携裹着艰难上车,大为振奋,想庆祝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在车尾,一个在车头。
陈枳在车。,尾没抢到好位置,车内的吊顶扶手比老家高太多,她努力垫脚也抓不着,没办法,只能晃晃悠悠地扶着别人的座椅边缘,车一过减速带,手指就用力,使劲儿地扒在座椅上。
车头的范玉也不好受,他接受不了和陌生人如此亲密,他脸色难看,几乎想当场花钱包下这辆公交车,把这群臭烘烘的人全部赶下车。
不幸中的万幸,他东西多,起到了物理隔绝的作用,和人群稍微保持了点儿距离。
车内已宝贝们紧地夹在两侧,半步都挪不动了。
站在她左手边的大爷手拉着陈枳头顶的扶手,车一晃,陈枳不受控地往左偏,怕把大爷撞坏,她手指死死地扣住座椅。
一个拳头突然和她的大腿撞在一起,陈枳动作顿住,低头看向大爷贴在她大腿的手背,有些懵。
她刚刚应该控制住了身体没怎么往左边倒才对……
人越来越多,范玉的脸越来越臭,他的位置已经随着上下人挪到了车中段,下一站就要下车了,范玉喊了声陈枳的名字,陈枳却愣在原地没反应。
“你在,干嘛?”
一声不大不小的质问在车内响起,范玉听见陈枳的话反应过来什么,脸色一下子阴沉,三两步拨开人群走了过去,问陈枳:“怎么了?”
陈枳本来正处于极度紧张中,范玉一过来,高高大大地站在她旁边,陈枳心里一下子有了底气,声音都大了些:“这个老人,摸我。”
“啥?”大爷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你说我一个老头子摸你?”
陈枳一急就稍微有些结巴,但她还是很努力地说清楚:“对…!你,刚刚就是,摸了我的……大腿,和屁股。”
范玉脸色臭得不行,直接上手抓胳膊:“道歉。”
“哎哟——”大爷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儿:“我都这把年纪了,哪有精力折腾这种事儿,再说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门板儿似的,有啥可摸的。摸你屁股,你有屁股嘛你,”
穿着黑色波点连衣裙的大妈看不下去了,伸手拦范玉:“哎,你这俩年轻人,能不能把事情搞清楚再说事儿啊,这车上难免磕磕碰碰,我看这就是个误会,你们小情侣啊,太敏感太冲动。”
“再不道歉我们报警了。”范玉无动于衷。
周围的人群开始传来一些不大好的讨论声和指点。
“不是的,我录了,视频。”陈枳觉得范玉被人误会了很不好,打开相册想递给大妈看,“本来我也,我也不太确定。”
范玉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用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