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城大医院。对他来说的奢望，在温归口中这似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路清野再次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差距，陷入了沉默。

温归没注意到他这种情绪，反而是被这种在地里亲手摘蔬菜的体验所吸引：“阿清，这个熟了没有？”她指指面前的西红柿，路清野点点头。

路奶在堂屋里坐着，眼睛不好使之后，听力倒是好了很多，略微细小的动静，在她耳朵里都被放大许多倍。所以当来人站到屋门口的时候，她便听出来是个外人。

“是谁？是谁来了？”路奶问道。

章斯贤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行踪，打量了下这个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太，发现她眼睛上那层灰白色的薄膜，似乎视力不太好，说道：“您好，我是温归的同事。”

路奶听说是温归认识的人，以为是来找温归有事，给他指路：“温小姐呀，她和阿清去后头摘菜去了，你可以去那边找她。”

她说完，却没有听到对方往外走，反而是在屋里转起来。

章斯贤在屋里转了一圈，皱紧眉头。这个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不为过，家里连件像样的电器都没有。他又转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墙上挂着的相框上。

相框里有一张照片上面的人吸引了他，他问道：“奶奶，这个照片上的是您女儿吗？”

路奶笑起来：“当然不是，那是我儿媳妇，好看吧。”

“好看。那旁边这个是您儿子喽。”

路奶对这个人没什么防备，答道：“是呀。你是温小姐的同事，那也是江城来的吗？”

温归和路清野回来的时候，便看到章斯贤正坐在堂屋里跟路奶聊天，两个人不知道聊到了什么，章斯贤逗得路奶哈哈大笑起来。

“章老师。”温归率先叫他。

章斯贤站起来，落落大方：“温老师，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了，看这位老人家一个人便陪他聊聊天，没想到这里居然是小路家。”

“章老师请坐。”路清野有些拘谨。

这种鬼话最多就骗骗路清野这种心思单纯的，温归只是瞧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人是闻着味儿来的，她猛地想起路家墙上的照片，目光在照片和章斯贤身上打了几个转，可章斯贤却一脸镇定，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

“章老师这路不是一般的顺了。”

章斯贤也不恼，反而笑眯眯地看向路清野手里的小桶：“哎呦，刚才奶奶说你们去摘菜，我还以为是说着玩，没想到真的摘了那么多。”

温归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调侃道：“章老师，不会想留下来吃晚饭吧？”

章斯贤听了这话直接顺杆爬：“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温归瞬间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她忘记章斯贤的尿性了。

章斯贤果然留下来吃了晚饭，晚饭是路清野掌勺，温归和章斯贤负责打下手，忙忙碌碌了半拉点终于把菜端上桌。

吃饭的时候，章斯贤和温归也不知怎的聊到了以前打辩论赛的时候。

章斯贤说：“温老师以前就是这么伶牙俐齿的，第一次见面，我就是她的手下败将。”

温归也不甘示弱：“章老师说笑了，第一场比赛明明你们队赢了好吧。”

他们又你一句我一句的拌了会儿嘴，路清野才算听明白，章斯贤和温归是以前就认识的，而且那时候温归还在上大学，他俩一起参加过辩论赛。他俩说话，路清野几乎是插不上嘴，多事旁听的份。

“小路呢？看你这么年轻，还在上大学吧？”章斯贤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话题引到路清野身上。在他看来路清野的年纪最多也就是大学刚毕业，他和温归应该是江城认识的，恰好绿华又是他的家乡而已。

路清野是实诚的：“我没上过大学，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再读过书了。”

他这话一出口，无疑是把天聊死了。饭桌上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