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道：“温小姐好好休息，等到地方我叫你。”

温归没想到自己居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心舒畅，她伸了个懒腰，把毯子放到一旁，走出船舱。

船停在海中间，几只海鸥围着船飞来飞去，四目望去海水连着天，温归想到诗里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可又想用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

她仰头想看看太阳的方位，打眼瞧见船舱三楼的顶子上竟然站着一个人，是路清野。他很好认，人黑一些、再壮一些、年轻一些的就是他。他没穿抓鱼裤，上身穿了一件宽松的米色短袖，配一条不知道哪年的牛仔七分裤，一手勾着围栏，赤脚站在边缘的横梁，拿着一个望远镜不知道在找什么。

海风吹起他的短袖鼓鼓囊囊地像一面旗帜。

不是说好出海打渔的吗？怎么把她拖到海中央就挺下来了，总不能是打算把她卖了吧？

温归心里疑惑，准备出声叫路清野下来问问。

洪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温小姐，你醒了？”

“这是在干什么？”温归问。

洪强搓搓手：“绿华的特色，这一带近年来水质改善，时长有海豚、鲸鱼出没。我们出来打渔的时候总是遇见。”

观鲸？

温归听了这话，眼底亢露出喜色。她只在电视电脑上看过鲸鱼，现实中见还是第一次，这种只在书本上的庞然大物，若是能在现实里亲眼所见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温归没想到绿华居然还能带给她这样的惊喜，到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的，只可惜了，这地方依然不是她心里的优质选项。

“也别报太大希望。”路清野从桅杆上滑下来，他动作矫健，在离地一米多的地方松手，轻轻松松地跃到温归面前。

洪强听他这开头，伸手过去阻拦。

“洪主任，让他说完。”

路清野说：“今天风浪大，至多再等一个小时，还是看不到就要准备返航了。”

温归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向来这么耿直的人，说话的时候从来不看场合，也不在乎对面跟他说话的是谁。

洪强听完路清野的话，战战兢兢地望向温归，生怕温小姐不开心。

他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听温归说：“行，听你的。”

洪强松了一口气，路清野对她的话没有过多反应，只是认真看着她，然后微微点头，转身又爬上了船屋顶。

他长手长脚，爬屋顶的动作麻利，每一下力道都恰到好处。

温归在下面边看边张大了嘴巴，这种表演她只在电视上看过，今天就算看不到鲸鱼，能看到这一幕也值了。

等鲸鱼的时间是十分无聊的，温归掏出手机信号不好，只能拍几张周围的风景，又扯着笑容在镜头前自拍了几张，然后陷入漫长的等待。

她坐在甲板的小方凳子上，看看船屋顶上的路清野，上面看海是不是不一样？又瞧瞧洪强他们几个，正在船的四周站着钓鱼，她想着不如也学洪强他们找根鱼竿钓鱼。

她站起来，正巧一个浪打过来，小船颠簸了下，温归也跟着踉跄下，一把抓住旁边的固定物才站稳。她拍拍胸脯站好，转身差点撞进白茫茫的一片。那人比她高一些，长着双臂却离她有一些距离，感觉像是要扶她，却又没扶她。

他什么时候下来的？她起身的时候，还是她差点摔倒的时候？温归无从寻觅。

路清野没说话，后退了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面包，抬手伸向空中，嘴里吹了一声长长地口哨，原本停在渔船顶上的几只海鸥竟然一同展翅朝他的方向飞过来。温归看着同时冲过来的几只海鸥，尖叫的一声护起脑袋。

海鸥迎着风，张开翅膀，从她头顶划过，滑行到他举起的手边，叼走他手里的面包。

见到这一幕，温归松开手臂站起身，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路清野又从口袋里掏出几片面包说：“你试试？”

温归还是有些怕这种野生动物，摆摆手：“不了不了。”

路清野瞬间失望的收回手，温归见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无奈得伸出手：“我试试吧。”

路清野面露喜色，把面包放在她手心里。不过她不敢摊开手放面包，只是捏着其中一端聚在空中，海鸥一来她的手臂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她这么一缩，她和海鸥都被吓了一跳，几只鸟激烈地吼叫起来。

路清野上前一步，手停在她手腕一掌距离的地方，像是帮她托着手臂：“别怕，它们只是吃东西，没有恶意。”

温归抬头望向他，他下巴削减，黑皮肤衬地五官的走势都被无限放大，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他的身上有一股海水与汗水混合的味道，却并不难闻，钻进温归脑子里，让她想起在海中随波逐流的摇曳感。

晃神间，温归感觉到手上的面包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拽了一下，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