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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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金枝玉叶,在外人看来本就不该自伤其身。更何况您现在的身体,的的确确因您不吃受了影响。民女方才为公主把脉,您脉象无力,明显是气血不足,若再这般固执下去,对您身体的伤害,恐怕便不单单是体虚了。”宋云初一改方才玩闹的模样,一本正经说道。
平云紧握着宋云初袖子的手慢慢松了些,她的内心也在因为宋云初忽然转变态度而感到害怕。
莫不是真有了毛病?绝对不应该,她体质好着呢!
“我知道了,你这些都是骗我的吧?你害怕我皇兄的怪罪,所以才这样讲的。”
宋云初叹了口气,反牵住平云的手,将她带到铜镜前,叫她自己看看镜中自己的模样。
“公主虽不施粉黛,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也并没有许多,但是您自己瞧瞧,是否是健康的脸色,相信您自己心里也有个底吧。”
平云抬眼望向镜中,只见此时的镜中人面色憔悴,柔嫩红润的嘴唇如今没什么血色,盈盈秋水般的眼睛竟变得有些呆滞,甚至眼眶下面还隐隐约约带有青色的眼圈。
她颤抖着抬手轻抚着面颊,难以置信镜中的人竟是自己,但镜中人与她一模一样的动作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想着这几日,若是听着门外有人来,便直接上床装病、装睡,似乎真的没有怎么瞧过每次都会路过的铜镜中的自己。
怪不得皇兄每每坐在床边看着自己都不断叹息,怪不得太医们听闻她要他们保守秘密时都有些无措,甚至会反驳几句。
原来......
“公主现在知道民女并未骗你,还要继续骗皇上吗?”宋云初试探着问道。
见平云有些动摇,接着说道:“若是皇上知道您用自己的身体健康来反对与裴家公子的相处,相信也会十分后悔。”
平云呆呆地站在铜镜面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站了多久,宋云初便等了多久。期间哈丝娜向宋云初投去询问的眼神,她则向哈丝娜回应一个“安心”的眼神。
过了不知多久,平云开始慢慢开口,说道:“我其实,是年初才被皇兄接回皇宫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宋云初不知道平云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平云慢慢走向窗边,也不管宣德帝是否在门外,便推开了窗。
宋云初探过身子瞧了一眼,宣德帝似乎已经不在院中了。
“我与皇兄的母亲并不是皇后,母亲是一位独有空名的贵妃,在尔虞我诈的后宫里实在是难以立足,要保护我们两个实在是难如登天。”
“皇兄从小便聪明伶俐,虽体弱多病,却倍受父皇的喜欢,但这也让母妃惹上了麻烦。”
“她们为了争夺皇兄的抚养权,设计陷害母妃,致母妃中毒身亡。”
“幸而母亲身边有一位挚友,便是当今太后,她膝下无子,母亲临终之前想方设法把皇兄交由她扶养,而我,便托付给远在边境的惠王。”
“惠王戎马一生,我自小跟在身边,也习惯了纵马奔腾,逍遥自在的日子。”
“可我也牵挂皇兄……皇兄派人接我回宫时我也犹豫不决,最终在惠王的建议下回来,做了名副其实的公主。”
“可我回宫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与一位从未见过面的男子成婚!我不能理解,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继续留在边境,继续在军队里养马,做马背上的女子。”
没想到,平云竟是位英姿飒爽之人,不过常年居住在军队中,在回宫的几天之内身体却垮成了这般模样,想必也和对突换环境的适应度脱不了干系。
曾经驰骋在战场上的女子如今却被关在这红墙黄瓦的牢笼之中做一只笼中鸟,平云的心中也是不情愿的。
可宣德帝也没做错什么,他或许也是思念妹妹,或许也是怀揣着一份对早逝母亲的愧疚,想要让平云过上好日子。
如今他贵为九五至尊,高高在上,定是不会有人敢伤害他唯一的妹妹。
他应该是这样想的,但是他没能想到的,则是他妹妹所向往的自由。
宋云初走过去,轻拍了下平云的肩膀,说道:“若是你把心中所想的事情向皇上说清楚呢?我想他身为你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定会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考虑。”
“我也为皇兄考虑过,他一人孤零零的在这宫中实在是孤独得很,我也下定决心留下来陪伴他。只是我也在向往无拘无束,皇兄这人执拗得很,一定不会同意的。”
“不去说开的话,你们二人这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对方的心思。常言道:人长了嘴便是去解释误会,表达心意的。若是谁都憋着不说明白,那长嘴的意义又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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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云听了宋云初的话,决定尝试去找宣德帝说明。其实她自己也有些困惑,为何在边境想来我行我素的她,在宫里却是这副模样,将话憋在心里。
后来她知道了,她好像是想让宣德帝去猜,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