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本来都已经快进殿继续看折子，听到这后，滟华顿住了脚步，“慢着，你说什么？”

不过仙娥没应声，还以为滟华不是在跟他讲话，却没想到又往前走了两步后，滟华一个闪现出现在他眼前，两人差点迎面撞上，“你刚刚说什么？”

小仙娥吓了一跳，不过看主事不像是要惩罚自己的样子，便又回答了一次：“今日我送完东西回来后，刚好路过凌霄大殿，看到那儿密密麻麻围了一群神仙，而且纪恒仙君也在，我……我没敢耽搁太久。”

“好。”滟华应了声，小仙娥看她脸色，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滟华已经消失在她的眼前了。

若要论起诛杀妖魔，滟华倒是手到擒来，绝不手软，可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很混乱，让她这个见惯大场面的，一时都有些手足无措。

只见凌霄大殿内密密麻麻站了一群神仙，几个闪现后，滟华来到了人群之前，结果入眼看到的，让她眼前一黑。只见好友水苏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挺着身怀六甲的肚子，就那么不省人事的晕倒在了纪恒的不远处，被一个不知名神仙扶着。而纪恒身上的衣服破烂发黑，周围还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他嘴角带着一缕血丝，脱力坐在一旁，就像是刚受完刑一样。

天帝陛下端坐在上方，他就像是捅了天大的窟窿，这会子她还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仔细辨认几番，才想起这个发丝紊乱的女子，是许久前被她撞见跟纪恒抱在一起的那个，这空出来的场子中央，一个受刑脱力，一个昏迷不醒，就还剩柳织一个尚且还能清醒的坐着。

天帝倒也是赏罚分明，罚完了继恒，下一个就是柳织了。

柳织跪坐在纪恒身边不远处，还没来得及挪动脚软的腿往纪恒身后躲去，就见天帝的手上又开始了新的光芒闪烁，那光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可是用在纪恒的身上却效果显著。她身上的灵力都是纪恒给的，自己残害一堆弱小的妖怪兴许还容易，可高坐在台上的那一位，纪恒面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态度，且毫无还手之力，若是换做她的话，不知是否能活着。

求生的本能，让柳织不自觉地往后退，只是刹那间，她又觉得特别可笑。

柳织先是嘴角抽了抽，随后开始大笑起来，毫无征兆，笑声在殿内特别明显，让一众围观的神仙都不禁开始好奇她到底在笑什么。不过天帝依旧面不改色，手上的光芒虽还闪烁，但却没有即刻落下。显然，天帝也想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

很快，柳枝收起笑容，双目微红，眼中似是有泪光，就像临死前的挣扎一样，她扫了周围一圈，抬眸向天帝看去，“好，好，今日能有这么多高高在上的神仙来为我劳神费心，我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只不过，这么点小事都能让众仙如此感兴趣，不知道往日里，你们在接受香火供奉的时候，心中有没有想过把你们视作神明、救世主的芸芸众生却还在受苦的呢？”

此话一出，众仙面面相觑，讲道理，神仙的灵力来源，除了吸收天地灵气自行修炼外，确实还有一部分是来源于香火供奉，比方说，有某个地方的人民受了苦难，或者是遭受妖怪的侵害，他们就会花点香火钱去找自己有所求的神仙。哪个神仙被供奉的越多，除了他自身修炼的灵力之外，还能从被供奉的香火中得到不少的功德，借此来增长自身的灵力与仙阶。

不过近来三界比较太平，因此常年香火旺盛的地方，反而是姻缘庙与财神庙，而某些有守护功能的神仙，反而无人问津。

自省吾身后，围观的众仙自觉并没有受香火供奉而不做实事，于是坦然而言：“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每个香火供奉者的心愿我们都有真诚聆听，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就全都抹杀了呢？”

只不过，现在柳织耳中，已经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开始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她自出生以来所发生的的一切在脑海中走马观花般地放映而过，笑声逐渐减弱，“在哪？我所见之处，都没有过你们的身影，反而是今日，我犯错后你们倒是一窝蜂都来了，可真是稀罕呐。”

“你们到底有什么资格，来审判我。”柳织虽瘫软在地上，但却依然不住口。她就是实实在在存在于这个世上，在没有被这些神仙的光芒照耀到的角落里，扭曲地长大了。

众仙不明白，分明自己还算恪守责职，他们也没有对于妖族精怪抱着赶尽杀绝的态度，只要没有滥杀无辜，他们都不会为难它，可怎么这只蝴蝶精说得像是天界无缘无故杀了她全家一样。

按常理来说，只要有香火供奉的，神仙都能感知得到，不过妖族长处于仙魔两族中摇摆不定，心性狠厉的与魔族为伍，心地善良的，则潜心修炼，妖界也没有流传着成天拜仙上供的规矩。所以，对于柳织这种弱小又不作恶的妖精，就是处于一个被天界忽视、但在妖族中被其他妖怪欺负的存在。

许是多有传言天界诸仙心存仁善，平等看待世间众生，所以，才会有了不一样的期许。但期望过度，愿望落空，待到意识到诸多事情只能靠自己的时候，她又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