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安镇
了。
“是来了吗?”王端端起身去迎,木栅栏处踏进来两只脚,一只深蓝短帮布履,一只粉色绣花锦履。
晓蓉在一位男子的搀扶下,单腿跳着走进来,妤冬一脸戒备。
“怎么了这是?”王端端焦急地上前,同时瞧见了她在豁云寺财神殿外遇见的那张脸。
又是一身素雅穿戴,头戴髻发,表着一张温顺友善的相,扶着一瘸一拐的晓蓉。
王端端表现得并不友善,她急切地将晓蓉接过来,上前半步,挡在晓蓉和莲生之间。
晓蓉急忙解释,生怕伤了这位恩人的感情,说:“刚来的路上遇上个不讲理的,非说我是他家偷跑出来的媳妇,要逮我回去,还好遇到了这位郎君,碰巧路过,就救了我\"。
“这么巧?”
王端端深信这世上的所有巧合,只有一种,那就是图谋不轨。
“你折子戏看多了吧?”晓蓉不动神色地凑到王端端耳边,用只能二人听见的声音低语,又对着莲生陪着歉意。
莲生的嘴角扬起颇有深意的弧度,他促狭笑道:“女子在外,多些防人之心是好的”。
这话说得,多贴合他敦厚美善的形象啊,王端端心中冷笑。
“她就是心思重,郎君莫要在意”,晓蓉又再道了声歉。
“不碍事的”,言毕,还不忘关心晓蓉的伤势,说:“只是姑娘的伤,还是早些去医馆瞧瞧,莫要落下病根”。
晓蓉连连点头,对他自然是又加深了几分好感。
莲生这才告辞,走出两步,又回头叮嘱,只不过这次不是对晓蓉,而是对着王端端说的:“我瞧着姑娘这院落临街而建,二楼的窗台又时常敞开,大风天里可要多注意,莫落下了什么东西,砸伤了路人可不好了”。
然后没等她们反应过来,轻蠕双唇,无声地说着:“我们会再见的”,转身告辞。
在场唯有妤冬和王端端看懂了这句唇语。
“他最后说什么呢?”晓蓉问。
“谁知道啊,走,我先给你上点药,再请个医师过来瞧瞧。”
~
过了几日,王端端又寻了个借口,去了趟豁云寺,既是为了完成作为一名王室的暗卫应当的接传任务,也是想要再去探查下财神殿后的隐秘。
她假说自己累了走不动,安排妤冬去给豁云寺捐些功德钱,实则是一个人悄悄去了财神殿。但那日,她在财神殿背靠的山丘和四周找了很久,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当然,也同样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容五人藏身的地方。
那里仿若就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殿,那么萧啸一行人,那日究竟是从哪里出来的呢?总不能凭空吧?
王端端带着这样的疑惑离开了豁云寺,马车经过南郊稻田,这一茬的春稻已经结穗,黄澄澄的稻谷随风翻起金波。
妤冬倒像是第一次见此情景,撩起帷裳,迎着金碧稻田。
王端端问她:“妤冬,你没有见过稻田吗?”
妤冬有些羞赧,放下了帷裳,比划着:“我的家乡在北境苦寒之地,那边的都是沙土,离开家乡后,又很少在一个地方久住”。
“哦,那要不......”王端端立马吩咐车夫拐弯,下主道,跟妤冬说:“我们今晚便不回去了。这边有个良安镇,镇上有客栈可以住宿。去年重阳的并藉野宴时正好来过,就在雾丘下面”。
“不回去,可以吗?”妤冬有些犹豫。
“没事的。到了镇上,请个小厮跑腿回去告诉尼莫姑姑就行”,王端端看出妤冬的难色,便补充说:“嗯,司南苑也去告知一下”。
妤冬这才安下了心。
王端端知道,她每日都会去跟公子承汇报,虽不自由,但也无从阻止。
二人下了马车,安排车夫先去镇上的客栈定好房间,她们就沿着碧绿的稻田田垄徒步缓行。
风扫着春稻,沙沙作响,稻穗扭着娇俏的身姿,与她们热情招呼。风是清甜的稻香,而眼中是无望无际的绿色。
零散着些人在田间劳作,黝黑的皮肤,苍劲的脸。
王端端找其中一个看起来和善的大爷问:“大伯,这些稻子,再过个俩月,就能收割了吧?”
“哪里哦,只要天气好,要不了一个月”,大爷说这话时,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灌满了笑意。
“那大伯,你们现在是在干嘛呀?”
旁边的大妈抢了话头,笑着自己的老伴儿说:“他啊,恨不能一天来这看三回。我跟他说,稻子都结穗了,等成熟了可以收割的时候再来,他非不”。
“你懂啥啊,我看着这油润润的稻子才安心,好多年没有这么好的收成了。”
“那还不是因为官府今年发了从江南运来的好粮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