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据五条悟完整统计，自从打开了乙骨给的那个盒子，青沐不说话的时长达到了35.7个小时。

“你的大脑都用来计算这种事情了吗?”面对不请自来的五条悟，硝子叹了口气，“她还是病人啊，这种刺激可不一定受得了。”

五条悟沉默了一下，硝子见状补充道：“虽然我不是很赞成这件事情，但是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至少不应该现在把那个东西给她。”

此时，乙骨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青沐的房门，对方把自己关在里面整整一天了。

真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不用过于自责和担心，她可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呢。”

房间里，青沐对着桌子上的太刀的残片发呆。她在看到这些碎片的第一眼时内心深处就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但紧随其后的就是如同洪水一般的悲伤。

她甚至不知道这份悲伤的主要来源，是否真的是因为违背承诺，弄断的老师的刀造成的。

削瘦苍白的手指一点点的挪动着碎片，最后总算拼上了最后一块。原本光洁锋利的刀身，现在密密麻麻布满了裂缝，是怎么都无法弥补的过去和空洞。

好烦啊，到底是为什么在哭泣。

这时候门板突然被敲响，门外面真希看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的五条悟道：“我还以为你这个笨蛋会直接翻窗，没想到居然还会来敲门。”

五条悟愣了一下，觉得是个好主意。下一秒青沐转身就看见了悬浮在自己窗户口招手的男人。她和五条悟对视了一会儿，随后咬咬牙，一口气把窗帘拉上了。

窗外的五条悟承认自己有一瞬间的错愕，他没想到对方拒绝的方式如此干脆。

七海对此的评价是：任何青春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应该都会报警，相比起来，她已经手下留情了。

“哈，手下留情?”五条悟按了下脖子，往后仰倒在沙发上，神情冷漠，“我倒希望她当时做得更绝情一点，比如一死百了。”

而不是现在这样，拿一点渺茫的希望折磨他。

七海看了他一眼，应该是在想要不要劝学生离这个班主任远一点。

不过说到底五条悟还是经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即便再绝望的情况，他都不会轻易露出倦色。

所以他还是破窗而入了。

“老……老师！”学生捏着拳，看起来很生气，“我新换的窗帘！”

“你明明可以敲门进来的。”

“但是小林不可能给我开门的吧?”

回答他是沉默的认可。

五条悟把墨镜推到额头上，额前的碎发就被不规律的捋了上去，那双眼睛就完完全全露了出来。

“走吧走吧，老师带你去打小怪兽。”他伸手捏住对方的手腕，但是显然他的学生有些抗拒。

“老师看得到的吧。”青沐抬眼盯着那一抹蓝色，“我没有任何的作战能力了。”

五条悟弯下腰，和她贴得很近，青沐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温度。

一下一下的，轻轻扑在她脸上。

“好痒啊。”直女伸手推开直男，两个人互相干瞪眼，好久以后五条悟突然伸手给了青沐一个脑瓜崩。

“嘶，很痛。”

“痛就对了，这就证明了你在这个世界存在的痕迹。”他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摸着下巴，“要是没有了想要回家的动力，可以考虑换个目标。”

“好啦，没哭丧着个脸了，”五条悟按住她的脑袋，“陪老师出个任务去。放心啦，有老师在，你一根头发丝都不会被碰到的。”

青沐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碎片，垂下眼睫，良久才点了下头。结果下一秒，窗户再次遭殃，五条悟开了个更大的洞出去。

“老师，其实你真的可以走门的。”

“但是这样比较快欸。”

青沐叹了口气：“那老师记得找人来帮我修。”

一分钟以后，两人到达长野市上空。这是青沐第一次俯瞰这座城市，站在高空的时候，地面上是一切都显得渺小了起来。

青沐悄悄转头去看五条悟的侧脸，对方脸上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站在这里，真的好像是天神降临一般。

“不要盯着老师的脸发呆哦。”五条悟脸眼珠都没有动，就这样随意地戳中了女孩子的心思。

正常来说，青沐应该感受到害羞和一种隐秘的开心。但是现在她只有想逃离这里的心。

「这就是交换，失去了所有美好的情感，你只能感受到这个世界上的痛苦。」青沐的脑子里响起了守关人的声音，「那么在这样的情感氛围里，坚强的你又能够撑多久呢?」

“别幸灾乐祸了，我陷入绝望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有啊，我可以，取代你哦——」

五条悟看着她自言自语，又陷入沉默，问道：“你刚刚在和「束缚」的对象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