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绝爱
一份爱意,只要在心中萌芽,就会肆意生长蔓延。当能够坦然承认时,即便是决心抽离,也是到了覆水难收地地步。
烛渊允诺,今夜立即取走玉佩回龙宫。果真就和弱水来到云霓院,夜深人静,只有花墙下的蟋蟀叫得欢。
鸿雁走了,这院子就只剩下了陆晚瓶。晚上连守夜的婢女都没有,只有外间的矮门下有两个看门的婆子。
弱水多少还是从烛渊怪异的行径,和莫名其妙的话中猜到了他的心思。
对此,他并未觉得太过于惊讶。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也就接受了。
日久生情而已,这样天天转悠在一个女子身边,又允诺她的亡母守护她。怎么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来呢,不过好在小殿下清醒认清自己的心后,又决意抽身离开。
这无疑是最好的时机,拖得越久越容易生变故。还是赶紧回龙宫,日子一久,龙主和大殿下再张罗这几个太子妃人选,小殿下自然也就会忘了这段不该起的心思。
“殿下,您如若不想进去,就让属下去取吧。”
许是烛渊失意的神色太过于明显,毫无遮掩的表露在一张俊脸上。弱水也于心不忍,想着要不要让他进去,最后看一眼那个姑娘。
“弱水,我最后一次见她了。”
烛渊握紧手中坠子,毅然走进了小院子。月色清冷又明亮,那抹身影随月而动,穿过了紧闭的木门。
屋子内一样也是亮如白昼一般,周遭笼罩冷月中,连突然晃动的兰花叶也瞧得清清楚楚。
只独那座拔步床罩帷幔之中,隔去了月色,有些昏暗。躺在锦被下的人在熟睡中,翻身背对着床外。
用红线串着的龙符就藏在小衣下,因为常年贴身佩戴。人养玉,玉养人,玉体通透生温,如同内而出一样。
烛渊说到做到,一反先前的瞻前顾后。进了屋子就直奔拔步床边,伸手掀开了帷幔。
夏夜燥热贪凉,陆晚瓶睡前只着了一件纱衣,衣衿虚虚系着,微敞的胸口露出里面檀色小衣。
同样檀色的衣衿和串着龙符的红线,从胸前攀出缠绕在细长的脖颈上,还有细软的青丝互相纠缠。
烛渊在看见陆晚瓶时,不由自主就屏住了呼吸。先是虚虚隔着床榻,探身看了一眼熟睡的人。俯身凑在她背后,伸手抬起她枕在软枕上脑袋,小心翼翼的勾起脖颈上的红绳。
显然这种想要盗走贴身玉佩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些,无怪于他并不是什么本事通天的神仙,能够隔空取物。
即便他能够冲破心里的紧张,无视那让他迷恋起来的人。他也还是不能拿下脖子上的坠子,手指一勾心虚中就交代那檀色衣衿也勾了起来。
烛渊无奈,只得偷偷吁了口气,安抚自己不着急,慢慢来。然后轻轻坐在床边,掌着她头将坠子拿出。
帐内视物不清,又有青丝缠绕,他紧张的手指到底拉住什么也不知。
只记得它轻轻一下就拉开松掉了,可是坠子还是稳稳的挂在脖子上,拽不出来。
烛渊还不知道女儿家穿得如此复杂,紧张得险些扶不住熟睡的人。坠子的红绳缠着瀑布般的长发,为了将它取出,无意中掌上的人就半倚抱紧怀中。
馥郁的香气萦绕在鼻间,温腻的肌肤触手生热。那一刻,他心乱了。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呼吸急促又在极力掩饰。
只记得,将假玉坠挂回她的脖子上时,肩头上的人忽然说话了。
声音软糯,从梦中刚被惊醒。并没有害怕,只是有些迷糊。
“殿……殿下,是你吗?”
烛渊心头一震,手上还挽着她及腰的青丝,想要将它从红绳中抽出来。
“殿下……为何不说话?”
陆晚瓶感觉自己的脑袋搭在一个宽厚的肩膀上,一只大手扶着她的背脊,有些冰凉。
虽然帐内晦暗不明,但她还是感觉到了,这个人就裴少景。陆府除了他,没有人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的闯进来。
烛渊很快也在这一声呼唤中稳下了心神,从容不迫的放下掌中的青丝。
没有出声,伟岸的身影坐在床边,静静地抱住陆晚瓶,这或许就是他能够隐藏身份最好的选择。
“殿下,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一室寂静,还是只有她的声音,可是她能够感受耳边人的呼吸。
“殿下别怕,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有我陪着你。”
这样的深夜,陆晚瓶只能想到这人大抵梦到亦或是想起来什么刻骨铭心,又无法释怀的事了。
她心下还有一丝小小的开心,裴少景愿意让自己分担他脆弱。
于是伸手回抱住那道劲瘦的窄腰,窝在宽厚的怀里,软乎乎的声音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殿下别怕,等我们成亲了,我可以夜夜陪在你身边,殿下就不会做噩梦了。”
说着有泪珠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