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
喉结沉重下沉的声音,滚出妥协的闷哼。
他掐住我的腰,反身压下来。
沉溺吧。
不想要再清醒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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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我的周遭一片黑暗。
卫生间的灯关了,地下室唯一的光源在我身边——男人的手机屏幕。
我揉了揉眼,声嘶力竭后的嗓音艰涩:“几点了?”
“快五点了。”他的声音也有点哑。
“天还没亮么?”
男人安静两秒,手机屏咔地黑掉了。
“下午了。”
“……”
我慢慢呼吸一口气,撑起酸胀不堪的身体。
手在床边来来回回摸了两遍,找到我那只被断电的手机。
重新开机,各样的消息与未接来电洪水般冲进来。
大多数都是家里的。
还有周颂的。
昨晚那两个不合时宜的电话被挂断后,他没再打来,只发来几条微信:
【在忙吗?】
【乔乔,我生日那天说的话不是玩笑。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有效。】
【放心,在你考虑清楚之前,我们两家父母都不会介入的。】
盯着规整的三个气泡看了许久,我没有回复,切回消息列表。
陈嘉奕两个小时前发来两条很长的消息:
【夏叔中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手机打不通。我跟他说,咱俩中午一起去吃饭,你手机给人偷了,后面定位,报警,调监控啥的花了不少功夫,也没来得及跟他们说一声。一会儿你给你爸电话可得把这口供串好了哈,别露馅了!】
【怎么样!姐妹我反应快不快!是不是一整个天衣无缝!哪天咱不干保险了就去写小说,哈哈哈哈】
我的嘴角也扬起。
无声笑过几秒后,又一点一点垂下来。
她没有问我在哪。
没有问我怎么回事。
没有问我为什么又这样,无缘无故地给人找麻烦……
点开父母的头像,我一一回复二老的消息。
摁下发送的瞬间,我忽而有种,浮出水面的感觉。
是啊,要起来了。
在地下的这场热潮中放肆沉沦,氧气告罄之际,我不得不探出头。
——一下便被拉回名为“现实”的世界。
迎面而来的,皆是我的任性,幼稚,与自私……
“啪”的一声轻响,灯泡在我头顶打亮。
我下意识抬手挡脸。
眼睛适应光线后重新睁开,裸着上半身的男人走过来坐到床边。
“来。”
他柔声,旋开的瓶口随即递到我唇边。
我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抬手擦掉唇上的水渍,我抬起眼睛看他。
看了挺久。
“我饿了。”
“厨房有吃的,我去做。”男人说着,举起剩下的半瓶水。
我默然两秒。
“去外面买点吧。”
他喝水的动作一顿,胳膊慢慢落下来。
垂头看着地面,倏地,他无声笑了下。
“好。”
合好瓶盖放到床边,男人起身从旧衣柜里拿出一件黑T。
穿好衣服,他无声地走到我身边。
弯腰在我脑顶亲了下,他最后摸了把我乱蓬蓬的头发,转身走出房间。
木门轻声闭合,我石化般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过了不知道多久,手机响起微信的提示音。
没有查看消息,我掀开被子下床。
内衣是没法穿了。我拿过椅背上的短袖和牛仔裤,潦草套上身。
打开男人刚才拿衣服的旧衣柜,里面衣服很少。
除了黑色坎肩,便是那件我们一起买的黑衬衫。
穿上衬衫将袖口往上挽,我将衣摆塞进裤腰,扯出一个衣角,遮挡崩坏的纽扣部位。
拉开包链,我拿出消毒酒精,消炎药,纱布,将这几瓶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头。
最后,我解锁手机,在微信里找出那个黑抹蓝的头像。
摁下删除联系人。
做完这些,我带上房门踏上黑暗的走廊。
不记得他是从哪里带我进来的,我沿着熟悉的木梯,上到酒吧门口。
外面的天,原来已经这么亮了啊。
回头看了眼酒吧的门,我迈步往外走——
“夏姐。”
应声止步。
回头看见扎眼的红发,我心头猛跳了下。
红毛走到我面前,没有开场白,只提起一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