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

她哭笑不得：“这不是不需要正脸吗？”

柳柳卷起脚本纸质稿，举手投足都像一个导演，上大学时肯定拍过不少短片作业。她宽慰道：“胡姐，这几个镜头很有氛围感。”

有人演员，自然也有猫演员。和胡牧言搭演的是之前在猫瘟中幸存的四只品种小猫，四只小猫长大了一圈，小脸肥嘟嘟的，边迈着小短腿边嫩嫩地叫。

胡牧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心悦就替她说了：“全是品种猫，好刻板印象，上我们同样漂亮的田园猫。”

导演积极采纳意见，紧急增添一位猫演员——胡牧言领养的“灰姑娘”。

拍摄玩耍画面时，胡牧言伸出一根逗猫棒，摆在小猫们前面。她略一抖动手腕，逗猫棒上蓬松的羽毛便像有生命般活动，吸引着猫的目光。

本来该分配给三个画面的小猫们聚成一团，强大的好奇心经不住这种诱惑，它们像一支杂乱无章的小分队，跌跌撞撞地奔向逗猫棒。在它们即将扑到羽毛时逗猫棒突然换了个位置，它们有的慢吞吞地转身，有的速度没跟上。结果一只两只撞在一起，滚成一团，咪哇乱叫，场面笨拙又可爱。

拥抱画面同样拍摄得十分顺利。“灰姑娘”对靠近它的镜头见怪不怪，两个爪子轻轻搭在胡牧言肩膀上。它用脸颊细致地蹭了胡牧言的肩膀，然后眯起眼睛，保持着脸颊紧贴肩膀的姿势不动了。

胡牧言发现猫蹭着蹭着不动弹了，小心翼翼地偏过脸看它，却见猫呼吸均匀，已经睡了。

拍摄猫吃饭比前两项难度稍高，单熠瞅准一只在摆好的食碗里吃饭的猫，举起设备朝它靠近。猫耳朵动了动，它吃饭之余抽空抬头看向拍摄它吃饭模样的不速之客，又看看碗里的猫粮，张开嘴，露出类人的惊讶表情。

它舔了两下嘴巴，缓缓抬脚往后退了一步。见单熠没有退后的意思，它干脆不吃饭，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应该啊……”单熠挠挠头，“我看上去是很像要抢它饭碗的坏人吗？”

“加油。”导演给他鼓励。

接下来的一只猫见到设备变得异常兴奋，仿佛把设备当作了可以供它玩耍的新奇玩具，跳起来一巴掌呼上了镜头。

好在大多数猫吃饭都格外专心积极，单熠连吃两只猫的亏后也不像刚开始那么冒进了，观察片刻猫的状态再靠近拍摄，总算是拍到了需要的画面。

接下来就是拍一些流浪猫的画面，今天没有新救助来的猫，他们便去拍那些处在治疗期的病猫和身有残疾的猫。

他们推开门的时候正巧撞见一只才动过手术的猫躺在笼子里龇牙咧嘴地与空气搏斗，胡牧言估计它是想咬掉伊丽莎白圈，因为够不着所以才呈现出一副凶相。她伸手轻轻拨正它脖子上有点压歪的圈，示意单熠可以拍了。

救助的残疾猫比比皆是，一只猫一瘸一拐地从众人面前走过，之前布置展会照片墙时单熠就拍过它，它缺了半只前腿。缺腿的猫举着光秃秃的前腿，意志坚定地往前走。

还有一只看上去一切正常的小猫，绕着人转来转去，模样很是可爱。单熠本来当它平平无奇，没有打算拍它，岂料它突然扑上胡牧言的裤子，顺着往上爬，仰头冲人叫唤时单熠看见了它紧紧闭着一只眼。

外貌可爱的小猫失去了一只眼，眼眶还有拆线的痕迹，这种反差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它眼球感染，发现它的时候它的眼睛已经彻底治不好了，所以最后做了眼球摘除手术。”胡牧言把待在她膝盖处不上不下的独眼小猫撕下来，轻轻捧在手里解释道。

单熠点点头，给了这只意料之外的小猫一个镜头。

接下来由周心悦负责对草丛中流浪猫伸手的场景，她出镜了一双手和一张模糊的正脸。

这种画面其实用动画展现更加生动，动画的夸张手法可以充分地表现猫抬头时目光的那种憧憬和希冀。然而这种方法成本太高，被大家一致地否定了。

那么哪只猫来担任这个角色成了一个问题。

周心悦站在草丛外，搔了搔小腿处被蚊子新咬的蚊子包：“找一只看起来不太高兴的猫来拍好了。”

此话给了胡牧言灵感，她说：“我知道挑哪只了，你们等等我。”

她一去一来的速度很快，她边喘气边举起手中的橘猫：“看，完美符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需求。”

她抱来的正是在展会上无人问津，在她家小住一夜的臭脸橘猫。

“就靠你的演技来抵我的金钱木了。”胡牧言发出恶魔低语。

周心悦其实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她怀里醒目的橘猫，近距离看时发现胡牧言为了贴角色还尽职尽责地在它表面拍了些泥土，看上去有几分流浪猫的样子了。

周心悦讶然地一指草地，发出尖叫一样的声音：“胡姐，你不会是徒手挖的草坪泥巴吧？这里可是经常有猫狗撒尿……”

胡牧言急忙嘘停她的话：“嘘，嘘！说什么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