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饭

手时就乖乖地把头挨过去。体验完猫毛乎乎的小脑袋的手感后，领养人兴奋地说这一定是她命中注定的小猫。

胡牧言把小猫一直在吃的猫粮打包给她，耐心地告知一系列养猫的事项后，她说：“和动物建立联系是一个缓慢但充实的过程，我们团队希望每一只小猫都能有合适的归宿，每一个领养人都能在领养后感受到爱。请好好对待它，谢谢你。”

送走一只小猫，37号笼子就空了下来，被周心悦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小橘有了它的代号——“橘37”。

胡牧言终于有空关注一下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却始终散发着浓浓存在感的单熠了。她一转身，视线又被众猫围攻的便当盒吸引去了。

“你带了什么？”

单熠打开盒子：“小猫饭。”

浓郁的虾味飘逸而出，猫们往他的方向多走几步，仰着头一声接一声地唤起来。其中有一只伸长了身子去够单熠手里的便当盒，单熠眼疾手快地盖好盖子，猫们见状不满地围着他喵喵叫。

胡牧言走近，鼻翼翕张：“是虾球？”

“不要担心，我没有放盐和其他调料，也没有毒的，”他说完迅速捻起一个虾球往嘴里送，然后皱起脸，“好腥。”

胡牧言把“灰姑娘”从凑热闹的猫群中抱起，狸花无辜地蹬一蹬脚，遥遥看着小猫饭逐渐远去。它被无情地带离了嗷嗷待哺的队伍。

“不是担心你下毒，是我这只猫不能吃虾，”胡牧言顺毛抚摸猫的后背，“你喂吧，其他猫都能吃虾，不要一只猫喂太多就行。”

单熠把便当盒的虾球夹成两半，一半一半地挨个投喂他脚边的猫。神奇的是，在一堆长相相似的猫中，他居然能把饭分得毫无偏私。所有人都静静地看他喂猫，仿佛再没有其他事能比喂猫更重要，一时间店内只有尚未被喂的猫的乞食声和猫咪吃虾球时黏糊糊的细响。

“灰姑娘”眼巴巴地看着投喂画面，“喵”了一声。太折磨猫了，胡牧言懂它，伸出一只手遮住它的眼睛。

“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待单熠投喂完后，胡牧言放掉怀里的猫，措辞委婉，“你好像天天都有空往这里跑。”

同事们小幅度地赞同点头。

单熠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他们面前一直表现得像个无业游民：“做自由摄影啊。以前大学的时候拍拍人像，毕业后不怎么拍人了，现在拍些宠物写真和美食宣传什么的。”

胡牧言联系自己背着捉猫设备小区巷子四处跑的日常，同情道：“原来是摄影师，你天天背着摄像设备到处跑还要准备场地、制作后期，很辛苦吧？”

周心悦好奇：“听说摄影师最赚钱的是卖设备，这是真的吗？”

“我还好？”单熠先回答了胡牧言，他挠挠头，“我接单不太频繁，主要是爸妈不想让我闲着，挣不到钱没关系，但不能无所事事。我的摄像机都是他们帮我挑的。”

众人扶额，他们也想体会一下有钱后变成阳光开朗大男孩的快乐。

老板满脸堆笑，站起身过来握单熠的手：“小单啊，以后咱们救助团队一定找你拍一张集体照，到时候你可不能推辞。”

“哪里话哪里话，一定一定。”

两人言谈甚欢，陷入融洽的、旁人无法介入的氛围，一来一回的问答透着至少少走二十年弯路的成熟世故。

胡牧言不解，明明老板和自己还有单熠差不多大，为什么总是戏精附体，执着于将自己塑造成一位老派领导。关键是单熠每次都还挺配合？！

两个都是戏精。胡牧言眯起眼睛。

席桃着手更新流浪猫领养信息，她目光偶然一扫胡牧言电脑屏幕的聊天界面，忽然喊道：“胡姐，回信有了！”

胡牧言马上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赶紧冲到电脑前查看，恨不得头埋进电脑顺着网线去领养人家里查看猫咪现状。

连续跟进几天，她电脑的通讯界面终于收到了‘三花20’领养人的回信。领养人什么话都没说，毫无温度地发来两张猫的照片。照片上的‘三花20’搭着毯子，神情恹恹地蜷缩在沙发上。

胡牧言皱皱眉，回复说不能判断是否为近照，能不能现拍一段从头开始抚摸猫的视频。

对方回怼了一句：“店不大规矩挺多，以后谁想再在你们这领猫养。”

视频很快发过来：‘三花20’依然披着那条遮住半截身子的毯子，一只手出现在镜头里。手伸至猫眼前时，猫明显地往后缩了一瞬。然后那只手从它头顶迅速而潦草地摸至后背，视频戛然而止。

单熠从电脑右侧凑头，手撑着桌板。看完视频，他评价道：“这只猫看起来很奇怪啊？”

胡牧言重播了那则时长仅有6秒的视频，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视频里的猫。她苦笑道：“连你都看出它不对劲了。”

单熠：？

胡牧言双手撑着膝盖坐了一会儿，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一般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