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平静?
回家,毕竟缪侍郎当父亲挺称职。
即便不舍,众人也有点儿看开,世子不可能一直呆在琼州,她跟琼州军的缘分差不多就到此为止。双方互相陪伴着走过一程,如今都有美好的未来,也算圆满。
琼州军是打出名气了,以后不管退伍、调任、升迁,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世子平安回家了,家人很是爱护。
都挺好。
张进还在各大伤兵营之间巡逻,陛下没说如何安置。确实也没地儿安置,京城和仓州都没有能力收治,送回乌城更不像个事儿,有点儿用完就丢回老家的感觉。
新州的地位相当于陪都,但事情到了这一步,魏国公仍然没有任何主动的表示。
攻打新州并不难,至少朝廷军在气势上已经先赢一局。
但是,真的有必要开战吗?
“宴会的小主人怎么不开心?”
缪泠心思沉重都写在脸上,赛绩凑过来哄她。
“好吃的都被拿出来招待客人,所以不开心吗?”赛季问。
缪泠很捧场的大笑一下,但只笑一下就收起来,忧心地问道:“你觉得凌国能度过这次旱灾吗?”
“不能过也会过去的,得过且过。”赛季笑道,“忧思太多老得快,今夜只管开怀畅饮,来入席吧!”
缪侍郎和林晟还没到,他们自然不能入席,走到小院便停住。侯府简单修葺了一下,不再光秃秃,但也不好看。小院里没什么好欣赏的,他们就坐下来看月亮。
这段时间老爹忙着军务,缪泠也有一堆事情焦头烂额,都没有多余的精力。
“要不等你大伯母来打理吧!”老爹说。
“嗯,大伯母审美好!”缪泠说。
俩人一拍即合,一起摆烂。
等缪侍郎和林晟忙完进来,缪泠已经趴在石桌上睡着。赛绩脱了外套给她盖着,又怕她热,拿一把扇子轻轻扇着。
赛绩无奈地说:“可能我说的笑话不好笑。”
清荷匆匆忙忙赶到,看缪侍郎和林晟都在场,就没往前凑。钱时桦派人来求救,她刚刚忙着询问和招待。
林晟看一眼缪侍郎,比划着手势询问道:“我?”
缪侍郎点头,林晟才把缪泠打横抱起来送回屋。
清荷急忙在后头跟着,紧张地解释:“我刚离开一会儿。”
按道理来说没必要跟林晟解释,但他脸色太吓人。
不恐怖,就是没表情,但已经足够吓人。
“缪泠身边人手不够是不是?”林晟问。
没凶,没骂人,但清荷觉得压迫感十足。
她老老实实地从头说起:“这趟出来原本还带着长夏和凛冬,后来长夏去照顾九儿,凛冬陪着白家娘子回仓州。张进原该寸步不离的,但京城周边的官员确实难缠,张进名气大、脾气臭、武力强、官阶高,只有他去了才能镇得住。”
林晟把缪泠抱到床上,清荷本来想说没有沐浴不上床,但转念一想忍住了。现在最麻烦的是安抚林晟,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缪泠身上还裹着赛绩的外套,躺下来时压住了,林晟就一点一点抽出来。
“怎么这样也不醒,可是生病了?”他问。
清荷有啥说啥,老实得不得了:“没有生病的,就是有些胀气,最近都吃得少。杜郎中说没关系,都正常的,过段时间就正常。”
林晟终于把衣服完全抽出来,先是缠在手臂上,然后丢给清荷,说:“赛绩的。”
他肯定是有一点吃味,但知道缪泠不喜欢,所以决定克制。不就是披一件衣服嘛,也是爱护缪泠。
没什么。
挺好的。
“我待久了不好,你看着些。”林晟嘱咐道,“有事儿就去前头喊人。”
清荷笑着点头,嘿,搞得跟他家似的。
林晟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回头问:“真的没病?”
“没病!”清荷郑重承诺,“就是最近事情多,累着了。打仗的时候只管盯着敌军,不打仗的时候要盯着五湖四海,比打仗还累。”
“笨么!”林晟吐槽一句。
林晟终于走了,清荷松一口气。
她以为至少会挨骂,说她照顾不周什么的。当然轮不到林晟教她做事,但林晟恐怕不管这些。可见他还是有些长进的,知道三娘的属官不归他管。
林晟很快回到宴席上,众人还觉得挺惊讶,但转念一想理应如此。
他跟缪侍郎解释:“没事儿,就是玩累了。”
缪侍郎没啥表情,礼貌地回应:“有劳大王。”
等空了,庄主凑近逗他:“怎么,被赶出来?”
林晟正色道:“你得空开导开导她,做事太较真。”
庄主:“你怎么不去?”
林晟挫败道:“我说的她不一定听得进去。”